啊……我好想看我們小高的女朋友啊……
9樓 不是浩然是悠然 20181105 20:27:54
我也……而且拉椅子什麼的,聽起來好紳士啊><
10樓 大鑫鑫五行缺金 20181105 20:29:26
???等等,是怎麼忽然從高老師變成小高的??
…………
回複還在不停增加,可是況淮夜不想再看地直接退出了。
那天之後,他以為他對高珣的失望已經到了不可能更多一些的程度,看來不是,還會有的,失望的感覺也可以無限疊加的,可以一直疊加到承載失望的這張網破裂為止。
他把暗格裡的那本被妥善保管了將近十年的素描本又一次拿了出來。
只是這回不是為了翻看,而是為了物歸原主。
從他們第一次相遇,就無意中被自己美化成一個幻想的高珣,再次相遇之後,還來不及細細品味,就已在開啟封存,接觸到現時空氣的瞬間,變為了灰燼。
可是這並不怪高珣,況淮夜想。
怎麼能怪一個從頭到尾根本不知情,也不記得他的人呢?
實際上不僅不能怪高珣,還要感謝高珣,至少給過他這樣一個美好幻想,讓他在許多艱難而痛苦的時刻裡得以支撐下去。
剛才在家心平氣和想得明明白白的況淮夜,在看見高珣從況懷谷的車裡下來,而況懷谷嘴裡還喊著“小珣”開了車門想追過去的場景時,還是感到了一陣氣血翻湧。
他繞開這兩個人,靠在教師宿舍樓的陰影裡抽了根煙。
況淮夜的卷子發到況懷谷手上,看到分數時他還挺驚訝。他以為況淮夜在學校肯定是什麼都不學的,結果除了需要背背記記的科目成績有些沒眼看外,另外的幾門分數居然都很不錯。況懷谷覺得可能是高珣教導有方。
上次他憋著一肚子沒說完的話沒道完的歉就被高珣甩在了校門口,倍感遺憾,所以今天家長會他留到了最後。
“喝東西就算了,我明早還有課,你車裡談談吧。”
高珣想著恰好能問問況淮夜到底是怎麼知道自己那些事的,就也沒拒絕。結果況懷谷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一問三不知。
“況淮夜跟你說什麼奇怪的話了嗎?不應該啊,我沒跟他談起過你,他也沒打聽過,連我們以前是同個學校他可能都不知道的。”
高珣蹙著眉沒有說話。
他的問題問完了,況懷谷上次沒說夠的內容就順利上線了,翻來覆去無非也是那些道歉啊,理解啊,小的時候不懂事的話。
高珣聽了有些膩煩。
為了防止他沒完沒了地進行這種無意義的懺悔,高珣只好和他講講清楚:“況懷谷,你真的不用和我道歉。當時我在學校基本屬於孤立無援,你是唯一靠近我,對我不錯的人,我對你産生好感是很自然的事。我不因為當時喜歡過你而覺得對不起你,你當然也不需要因為不喜歡我而覺得對不起我。並且你可能有點誤會,我不是因為你才變成同性戀的,同性戀沒法變成,我本來就是,你懂了嗎?和你沒有什麼關系。”
況懷谷消化了一會兒高珣這番話,心裡到底輕鬆一些,打量著高珣神色平靜的臉,躊躇著問:
“那,那咱們還能做朋友嗎?”
他這光榮傳統一樣的自我讓高珣笑了笑:“我覺得這沒什麼必要吧。”
十年後的高珣,想到那個曾經端著易碎的優越感,傲氣地說著,會用這種無聊的事情來尋求存在感的人都是很可憐的自己,依舊覺得有所認同,只是他不再避諱,盡管是這種無聊幼稚的事情,也確實是讓他的高中生活變得更加沮喪與不愉快了。
他沒有什麼好不承認的了。
因為他不是十六歲了,他可以坦然承認,自己曾經就是被校園霸淩,就是被排擠被欺負了,它們是事實上存在過的。他當時的不承認,其實不過是強批著冷漠的皮不願面對,不願面對自己居然會被無聊的人用無聊的事情傷害過。
況懷谷沒有做錯什麼,高珣這番話絕對是真誠的。某種角度來說,他要謝謝況懷谷。要不是他們再一次遇到,他也不會回過頭再去審視高中那些爛事,更不會在十年後有機會和當年那個捧著不成熟的傲氣和優越感的自己,在這個晚上,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