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鑰匙究竟算不算欺負這件事前幾天況懷谷又拿出來和高珣討論過。
況懷谷主張,高珣受到了校園霸淩,一定要及時和老師或者家長溝通,如果放任不管,聽之任之,那對方的舉動可能會變本加厲。
他不明白高珣為什麼像完全不在乎似的。
今天人家扔你鑰匙,明天就會燒你的書包。
暴力行為會日漸升級,最終毀掉你的高中生活,或者更多。
高珣聽完後卻輕飄飄地說了句,因為太可憐了。
他這話說的沒有主語,況懷谷一時不好分辨他是在說誰可憐。
“因為覺得,用這樣幼稚的行為去增強自己存在感的這些人,實在太可憐了。又可憐,又無聊,還很蠢。所以我想我沒有必要去擊垮他們脆弱的心裡防線,那樣倒可能會更麻煩。至於毀掉高中生活什麼的,他們對我産生不了這麼大的影響。”
況懷谷聽得啞口無言。
高珣這人,可真是奇怪。
思及此,況懷谷沒法對一派置身事外的高珣說出同情兩個字來。
他對高珣的做法有很多的不理解,但他想,這總不妨礙他們做朋友。
況懷谷偶爾會邀請高珣去看他們比賽,或者叫他一起去打球。
當然高珣大部分時間都是不參加的。
況懷谷暗自猜過,高珣家應該是家規甚嚴的那種,別人放學後都有各自的社團活動,高珣卻是優秀的回家社社員,鈴聲一打就是背起書包一門心思回家,這大概也是那些人挑他下手來欺負的原因吧?
況懷谷熱情洋溢,有心想要拯救這位他認為有社交障礙的朋友。
多和同學們相處相處又沒有什麼損失,雖然你成績優秀長得也不錯但老高高在上端著瞧不起別人的樣子是挺欠揍的啊,脫離群眾是不好的。
煩的次數多了,高珣極其偶爾地也會在吃完飯後和他及他班上的男生一起在操場打打球。
倒不是覺得況懷谷說的多有道理,只是看他那副苦口婆心的樣兒總歸不想一再拂了他的面子。
況懷谷看著球傳到手上就渾水摸魚似的趟幾步上個籃,球不在手上就偷偷懶既不跑也不動的高珣,勉勉強強給自己這點成就感打個八折。
要求不能太高了,至少他能給高珣拖出來曬曬太陽打打球了。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嘛,慢慢來唄。
“喲高珣,我說怎麼最近中午在班裡都見不著你呢,原來忙著和別的班的同學打得火熱吶?也帶我們玩玩啊。”
高珣面無表情地轉過去看了眼關耀和他的倆跟班。
況懷谷聽到這邊的動靜,手上傳球的動作停了下來。
應該就是這幾個吧?
欺負小珣的。
“好啊,想怎麼玩兒?鬥牛還是五對五啊?”
關耀笑了一下,高珣挺能的啊,幾天不注意都有哥們兒出頭了,這人是六班那什麼況懷谷吧?他聽自己老子說過,況家的公子,跟自己同個學校,不過人家是壓著分數線考進來的,不像他,是撒著粉紅色的紙片飛進來的。
“鬥牛唄,我們這剛好三個人。怎麼樣高珣,你上不上啊?還是全交給你哥們兒啊?”
關耀活甩了甩手腕問高珣。
那副模樣況懷谷看著挺不順眼的,但跟高珣打過的僅有幾場球裡,他知道高珣體力跟耐力都很一般,打著玩玩無所謂,正經要比賽的話可能就不太吃得消了。
他走到高珣身邊用只有他倆聽得到的聲音問他。
“怎麼樣?你打嗎?”
高珣有些沒好氣地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扔在球框的欄杆上。
“你下次趕鴨子上架前能不能先打聲招呼。”
況懷谷接受批評,立正認錯:“下次一定注意,那今天要不你不上了?”
高珣拍了把籃球:“隨便打打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