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不久之後,他即將要前往巴黎,拋下她一個人在國內。
顏涼此刻好像置身於深深的海底,冰冷的海水淹沒她的全身,心也是冷的,呼吸有些困難。
即便她是他的妻子,即便她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後,他還是以工作為重,他還是要離開她。
她的精神有些恍惚,聲音細如蚊蠅,再加上隔了一條毛巾,更加剩不了多少的聲音:“對……你還要去巴黎。”
唐謹然聽不清她具體說了什麼,仔細幫她把臉擦乾淨後,才拿開毛巾,問著她:“你剛剛說什麼了?”
顏涼垂下眸,不敢去看他那雙深邃的眸眼,不想被他知道,她有多需要他的陪伴。
“我說……”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醞釀了一下,才問著他:“洗澡水放好了嗎?我想洗澡了。”
唐謹然看了看她,沒有多想,回答道:“差不多了。”
“好,那我去洗澡了。”
說完這句話,顏涼伸手拿過他手中的毛巾,起身想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她的腳剛落地,瞬間軟了軟。
唐謹然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小心點。”
他的氣息輕輕噴灑過她的耳際。
顏涼低下頭,等力氣迴歸得差不多了,便推開他的手,“謝謝。”
禮貌中,似乎帶著一絲疏遠。
唐謹然擰了一下眉頭,隱隱察覺到她有些變化,但一時卻又看不穿她是哪點兒變了。
顏涼走進浴室,關上了門,隔絕了他的視線。
她的背靠在浴室裡的牆壁上,透過衣服,她能感覺到牆壁的冰冷。
浴缸內的水快要滿得溢位來了,霧氣騰騰,整個浴室都多了一絲暖意。
不像房間,冷得刺骨,冷得她心寒。
她早該清楚的才是。
唐謹然來酒店救她,應該也是程淨告訴他的吧,雖然不知道他跟程淨是怎麼知道她在希亞酒店的。
若自己不是他的妻子,他估計是來也不會來的。
或許他來救她,只是看在祖父祖母的面子上。
也是,如果她出事了,祖父祖母那麼疼自己,肯定會找他的茬。
浴缸裡的水往外流出,發出陣陣淅瀝瀝的水聲。
顏涼走過去,關掉水龍頭。
在她傾下身的時候,眼眶裡憋著的淚水也順勢低落在浴缸之內,瞬間無影無蹤。
顏涼脫去衣服,將自己泡在浴缸裡。
唐謹然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過身,開啟衣櫃找出顏涼的換洗衣服。
她剛剛什麼也沒有帶進浴室。
將她的衣服找好之後,他把她的衣服放在床邊上,轉身離開房間,走下樓。
文嫂還在樓梯口。
見到唐謹然下樓來,她急忙探頭往他身後看。
沒有看到顏涼的身影,文嫂心急如焚,壓低了聲音問著唐謹然:“少爺,少夫人她還好嗎?”
“她在洗澡了。”唐謹然回答著她,一邊朝著廚房走去。
文嫂緊跟在他的身後,時不時回頭望了望樓梯口的方向:“少爺,那少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