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日光景,就有很多人家上門來送糧食,見媚兒都按約定交付了貨款,本來寸步不離守著她的兩個人,也趕緊回家收莊稼去了。
一看到擺了滿院的糧袋,媚兒就腦殼疼,坐在門口臺階上想著辦法。
院子裡的小雞被糧袋擋住了去路,便用喙啄了幾下袋子,一時露出很多粟米來,便都成群結對的上來哄搶。
小孫見了,忙上去趕。
“去去去,連你們都要來趁火打劫不成?”
說著又拿著掃帚狠狠的拍了那雞幾下。
媚兒見了,勸解他道:
“罷了罷了,給它們吃了,也不白瞎。難不成你還要打死它不成?”
正說著,就看見張寡婦東張西望的進來,這幾個月因著媚兒經營有加,她也分了不少的紅利,穿著打扮都又回歸到了昔日張家少奶奶的裝束,面色也較從前紅潤了許多。
一見到臺階上愁眉不展的媚兒,立即尖聲尖氣兒的說道:
“哎呀,我的好妹妹,怎麼就遭此大難了呢?”
媚兒抬頭看了一眼她,料她定是來者不善,也便有氣無力的說道:
“這院裡沒個落腳的地方,姐姐還是屋裡請吧。小孫,看茶。”
張寡婦在屋裡坐定,又看了看院子裡擺了一地的糧食。眼珠轉了幾圈問道:
“這得有幾萬斤了吧?”
媚兒低頭沉思。
“加上還沒收上來的,最少也有三十萬斤。”
張寡婦一聽,眼瞪得大了一倍。
“那得是多少錢啊?”
媚兒偏眼瞧了一下張寡婦,正跟那掰著手指頭算數。
“姐姐不用算了,四十錢一斤收上來,一共是一萬兩千兩。”
張寡婦一聽嚇了一大跳。
“那磚窯上掙的錢,豈不是全賠進去了還不夠?”
話剛說完,一雙手緊緊地捏著帕子,一雙三角眼在眼底遊移了好幾圈,才猶猶豫豫的說道:
“妹妹,本來你這種時候,我不該提這事兒,但是你知道的,我沒什麼別的營生,磚窯上每年分的紅利,可一點都不能少啊。要不以後磚窯的賬本,也給我多寫一份?”
媚兒見了,便回房去,從錦盒裡找到了之前阿烏爾和墨言給的定金,方才給那些農戶也分了一些,如今就還剩下五百兩了,猶豫了一下,就全拿了出來。
自己留了二百兩放在身上,把餘下的三百兩拿出門交給張寡婦道:
“姐姐,妹妹知道你的難處,按照目前磚窯的收益,這個月該給你分紅三百兩,你收好。
本來還想專門上門跟你說的,如今你來了,我就直接說了吧。
我來這邊本就是來投親的,現在親戚也已經回京,所以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就也要回去了,如今這磚窯的生意也還行,你若是有這個心思經營,就把餘下的八成股份也認回去,自己當老闆。
若是沒有這個心思,我後面交接好了,再跟你說,以後你就跟新老闆分紅去。如何?”
張寡婦一聽說媚兒要走,忙把那三百兩收好。
一邊尋思一邊說道:
“這,我也不懂做生意的事,都聽你的安排,不過有一點,這新老闆,須得像你一樣誠信老實。不然,我是不依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有兩個熟悉的聲音在隔壁白子俊家門口扣門。
“俊兒啊,叔叔嬸子來看你了,還不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