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冽露出淡淡一笑,神色怡然,手掌按著他的後腦趁他沒防備時拍了拍,“聽話。”
謝夕澤開啟他的手,冷眼旁觀。
宋冽學什麼都快,粥熬得香香軟軟,謝夕澤看了也不跟他再爭,轉身往外走。
宋冽太有存在感了,一米九三的大高個往廚房站著,連空氣都要稀薄起來,剛才他一言不發地搶過他手裡的柴火,胸口碰到了他的身體。他雖然掐了對這個男人的心思,不過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和這人靠太近,有些時候肢體的碰觸往往比口頭上的語言更難以令人忽視。
謝夕澤想著要避宋冽,總而言之,兩人盡量不要有接觸的可能性就對了,他今晚還得在房間裡加把鎖頭。
這天天氣陰,桂花奶奶種有幾塊菜田,這時候長得剛剛好,收回來曬幹當醃菜,老人很喜歡拌著醃菜吃粥,胃口好,於是謝夕澤戴了頂太陽帽下菜田收菜,太陽雖然沒出來,氣溫卻還是帶著旱熱,他一邊擦汗一邊收菜,手臂忽然一緊,回頭就見宋冽拉著他,“回去。”
謝夕澤掙脫著,“我要收菜。”
宋冽說:“我來收。”
“你怎麼總是管我,菜都不給我收!”謝夕澤沒什麼好臉色的吼他,覺得不給勁,用沾了泥的手推他,宋冽紋絲不動,定定凝視著他,謝夕澤也倔,抓著菜不撒手。
最後還是宋冽退了一步,“上去把汗擦了喝口水,我不是不讓你弄。”
謝夕澤硬梆梆地哦了聲,在宋冽的注視下擦汗喝水,兩人各佔菜田一頭,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警惕地瞪著人。
宋冽動作利索,最後把謝夕澤那頭的菜田也給收拾了。
等忙得差不多,抬頭一看,天空陰沉沉的,起了挺大的風,周圍山野間的樹群嘩啦啦作響,夏季多暴雨,要熱鬧起來了。
他們裝了滿滿的幾框蔬菜,用扁擔挑起來,沉甸甸的。謝夕澤試著挑了一下肩膀酸得厲害,宋冽讓他停,他扭過頭,“我能行。”
謝夕澤走得慢,宋冽遷就他也慢吞吞地走,還沒到家就落下了瓢潑大雨,沒幾分鐘身上的衣服全濕透了。
宋冽放開他的擔子,強制性拿開謝夕澤的那一擔,輕松挑在肩膀,不容拒絕地說:“你跑回去,等會兒我再過來挑這擔。”
謝夕澤還想再說,宋冽眼神嚴苛,氣勢一出來,誰見了都會怕。
“聽話,回去。”
謝夕澤氣呼呼地跑回院子,桂花奶奶看他衣服濕透了,連忙讓他去燒熱水洗澡換身衣服。
謝夕澤燒了一大鍋熱水,足夠兩個人洗,宋冽把四筐蔬菜挑回來時,他還在洗澡,正洗到一半,沖涼房的布簾子給人一掀,他嚇得回頭,面對著宋冽背過身,兩隻手捂著屁/股蛋,“你幹嘛掀我簾子!”
宋冽停在門外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我以為裡面沒人。”一停,像是想到什麼,回頭和謝夕澤說,“該看的我都看過了,不用遮遮掩掩。”他想,男孩身上沒有一處不白不鮮嫩的,是他養出來的,以後還得好好養著。
謝夕澤氣得直接潑了兩勺水出去,“你有病!”
宋冽停在門外笑,望著濃密的雨簾,聽著謝夕澤洗澡的聲音,好心情地問他:“小澤,生日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嗎。”
謝夕澤穿好衣服,出去時推開宋冽,冷冷說:“沒有。”
他不甘心地補了一句,“我還沒過生日,是未成年人。”他特意強調了未成年人四個字,“宋先生,你是我的長輩,不該對我耍流氓。”
宋冽大笑,記憶中,這是謝夕澤第一次聽到這個男人如此開懷的笑起來。
“小澤,你……”宋冽哭笑不得地看著他,眼底是無限度的縱容和寵溺,“在你小時候我給你洗過多少次澡。”
謝夕澤提著水桶離開了。
他沒忘,他哪裡會忘,現在宋冽抱著回憶刺激他,而他不願再多想從前的事。
這場暴雨持續了一個小時才停,謝夕澤今天在菜田裡忙了幾個小時,精神有點疲憊,他早早躺上床,聽著窗簷偶爾落下的滴滴水珠,漸漸閉眼睡覺,把白天說要把門鎖鎖嚴的事忘了。
宋冽等到謝夕澤睡著,再次潛進房間,他給謝夕澤拉好被子,坐在床頭看了幾分鐘,接著拿起手機到院子裡交待些工作上的事,一個電話打完,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了。
淩晨兩點,宋冽側躺在謝夕澤身旁,他靜靜感受著男孩的氣息,很多回憶洶湧的沖擊著他的大腦,睡意全無。
“小澤。”他啞聲叫著人。
謝夕澤睡得沉,宋冽這才伸手,輕輕抱著他。
抱了沒多久,宋冽很快察覺到不對勁。
他把身子滾燙的人抱在懷裡,拉開燈,嘴唇抵在謝夕澤的額頭,用一個個密集的吻把人親醒。
“小澤醒醒,你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