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他是本地人,這群人的目光沒有剛才那麼強烈,自來熟的跟他說笑,等到準備發車,負責收錢的一位大嬸上來,他們才安靜了點。
錢收到謝夕澤這,他掏錢的動作一停,疑惑問:“為什麼我比他們多收十塊錢。”
不是謝夕澤非得計較,他暗暗觀察過,與他同去蓮花村的人對方只收了七塊錢,輪到他卻多收取十塊,他知道對方明擺著要坑他,謝夕澤從小含著金湯勺長大,性子一時半會兒還改不了,哪裡受到過這樣的欺負?加上他的行李剛下車就被人順走,積壓了一天的情緒在此刻爆發,倔脾氣上來,不願再吃一次悶虧。
他冷著臉不太想說話,可民風剽悍,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們見他一個人上車,白得跟奶一樣的男孩,年紀又小,自然是不怕的。
收錢的大嬸板起臉,“你不給錢就下車!”他們仗著只有這班車能回程,態度格外囂張。
謝夕澤嘴巴抿得死緊,冷眼看著周圍,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人都是自私的,具有排斥心理,他一個外來探親的人,有人肯出頭才是奇怪了。
劍拔弩張時,一個面板黝黑身材健壯的青年上了車,看眼前不對勁的氣氛,走到收錢的婦女旁邊,帶著口音叫:“七媽。”
被叫做七媽的婦女轉頭,她看著青年,語氣抱怨,“阿文仔,這人不想給錢,你把他攆下車!”
謝夕澤咽不下這口氣,他站起來,繞過他們要下車。
青年神情卻有了松動,“等一下。”說著轉頭看婦女,有點無奈,“七媽,你是不是多收人家錢了。”
婦女梗著脖子,“多收十塊怎麼了,就剩咱們一班車,他愛坐不坐!”
青年無語,用本地方言和婦女說了幾句話,剛下車的謝夕澤又給那青年喊住,他說:“小兄弟,你上車吧,不多收你的錢了。”
謝夕澤沒動,眼睛看都不看人那人一眼,顯然不想上車。
青年脾氣還算好,又說:“還有五分鐘就開車了,你從外邊過來的吧,這裡沒有地方休息,到了晚上就黑了。”
謝夕澤在心裡衡量一番,比起一時的置氣,他更不願睡大街,只好重新上車,獨自坐在角落的位置不看人。
錢是青年收的,收了人也沒走,就坐在他旁邊,熱絡地和他說話,“我叫張文,也是蓮花村的人。”
張文的眼神裡沒有惡意,謝夕澤心思比常人敏感點,能感受得出來,他幹巴巴噢一聲,不接話了。
不過,他對著張文挺心存感激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人願意幫他,他知道他的脾氣硬起來很臭,不是常人能伺候得了的,所以過了一陣,他小聲和張文說了句謝謝。
謝夕澤道謝的同時,宋冽派出的人已經找到把車票轉給他的人了。
得知謝夕澤回了連花村,宋冽第一時間就吩咐人開車過去,他要親自去找回謝夕澤。
跟過來的助理主動把活攬到身上,他們老闆最近很忙,抽出時間去找一個人,那真是和把錢扔火裡燒無異了。
宋冽趕出去了,“工作我在車上會處理。”
錢有很多的時間掙,他一手養大的人卻只有一個。
宋冽想不明白謝夕澤為什麼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不過他親自去把人抓回來就是了,如果謝夕澤不願意,不管用什麼手段,那個孩子他總歸是不會再放開的。
謝夕澤想要的,他統統都給。他給的東西,謝夕澤也必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