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他也是我的一部分。”邪靈滿足地操控著林稚秀,得意地大笑起來。他甩甩手,林稚秀就跟著動一動,黯淡的眼睛裡沒有一點光彩。抹了把臉,把被天怡的血濺上的半邊臉擦幹淨,邪靈把目標轉向張先敏。
張先敏目睹了林稚秀和天怡在片刻間被輕而易舉擊倒,林稚秀又成了邪靈的“提線木偶”,自知自己不是對手,連張韻蒽也沒管,拔腿就跑。他算是知道了“魔”是個什麼東西了。
“——要命的玩意兒!”張先敏拿出白虎寶鑒,但沒有把握可以脫險。
邪靈也不急,他伸手一揮,佈下漫天的結界,以它千年的修為、加之莊祁本身的能力,把彎月村包裹在他的天羅地網中。它不要別的,才剛剛蘇醒,總要試點有意思的東西。像貓捉老鼠一樣猶有餘裕,邪靈用結界困住張先敏和村民,而後開始享受這一場屠殺。
血腥的盛宴。
邪靈心滿意足地張開雙臂,龍淵的呼嘯配合著它的心情。它喜歡人血的感覺,那種溫熱,才是最真實的活著。
還有最讓它興奮的,是莊祁發現自己殺了這麼多人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它太瞭解莊祁了,且不說千年前他們是一體,在莊祁投胎為人時它也費勁心機與他一同降生,在人世的這將近三十年的時間裡,它從沒有放棄過對莊祁的關注,那個曾經不屑生死的魔尊變成了心懷大道的天師,讓邪靈覺得無比嘲諷。它要莊祁“清醒”,要他知道——“莊祁本該是魔”。
趙棗兒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邪靈回過頭,看到趙棗兒如它預期地到達,不由得微微一笑。
“棗......”愛哭鬼拉著趙棗兒的手,像攀附著高牆的藤蔓。
示意愛哭鬼什麼都不用說,趙棗兒神情平靜,她看著莊祁,目光裡沒有一點戀愛的甜蜜,有的是理智和敵意。“還記得我說的吧?”趙棗兒小聲道,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她知道不論多小聲,邪靈都能聽到。
愛哭鬼點點頭,遲疑地、緩緩鬆了趙棗兒的手。
“不要哭。”
“知道啦。”愛哭鬼擠出一個微笑,深深地看了趙棗兒一眼,轉身跑走了。
“耍什麼花招?”邪靈笑著問她。
“莊祁可不會這麼跟我說話。”趙棗兒這樣回答。
“反正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邪靈無所謂地聳聳肩,“不過讓我用他的語氣說話也不是不可以,對不對,棗兒?”
盡管知道那不是莊祁,趙棗兒的心還是被觸動了。但這份感情,越激起她的憤怒。越憤怒,趙棗兒越清醒,她面無表情,不為所動的樣子,道:“閉嘴吧。”
“呵。”不置可否地輕笑一聲,邪靈覺得有些無趣:“還以為你會崩潰大哭什麼的,真無聊。”
“看我哭有意思?”
“至少小時候很可愛。”邪靈嘿嘿一笑,聲音突然變了,化作了趙棗兒無比熟悉的那個不男不女的怪聲。
趙棗兒覺得生氣,可是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邪靈頂著莊祁的身體為所欲為。
“你來了,要怎麼做呢?”邪靈好奇地問她。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趙棗兒要是還看不出莊核的資訊是個陷阱,那就是蠢了。離開公寓前,她留了道顯眼的訊息,只要莊宴派了人過來,就會看到。
邪靈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從它的表情可以看出它心情頗好。
村子外走來一批人,領頭的是熟悉的面孔——苗壯。愛哭鬼走在最前頭,一臉受氣的委屈相,帶著辜家人往村子走。
趙棗兒看見辜家人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邪靈看到愛哭鬼的立場搖擺也無動於衷,四目相對,都像要把對方的底牌看個明明白白。
——又一場博弈開始了。
1)
趙棗兒不驚訝,是因為她早知道辜家人會來,這得益於愛哭鬼在她和辜家之間“夾縫求生”,做了個雙重間諜。
這個主意是愛哭鬼主動提出來的,從一開始它就沒想過為辜家做事,在被迫“背叛”了趙棗兒一次後,它急於表現出自己的誠意,只要與辜家接觸,它都會把事情詳細地說與趙棗兒聽,趙棗兒也很重視,畢竟她對愛哭鬼從始至終就討厭不起來。
趙棗兒說,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註定。
“什麼意思?”愛哭鬼不是不懂那句話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趙棗兒怎麼突然這麼說,透著看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