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行了?”
“是左邊剎車還是右邊剎車啊?!我不會開車啊!”
“......”趙棗兒也是沒有駕照的人,“不知道!左邊吧!”
男人知道這下子只能靠自己了,只是司機又湊了上來,像條蛇一樣高高抬起頭,準備攻擊,男人不知身後有怎樣的危險,扒著司機的腿鑽到駕駛席底下去,伸手把能按的都按了下去。
但是公車沒有停。
“剎車是壞的啊——!啊啊啊——”男人陡然喊了一嗓子,趙棗兒分神看去,原來是司機一口啃了下去,倒沒有啃住脖子,而是差了一些,鋒利的牙齒從男人肩膀上滑過,留下一道血口。
男人扶著方向盤想要站起來,一個不穩,拽著方向盤倒了下去。車子因此失了方向,猛地轉了個彎,緊接著撞到了路邊,翻了車。
輪胎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剎車聲,緊接著是巨響,翻轉,趙棗兒暈頭轉向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撞車了。
趙棗兒強迫自己清醒,她看到下車門被撞得變了形,抻開了條縫。一直寂靜的車子,響起了各種呻吟。趙棗兒回頭一看,臉頓時白了,原本看著模模糊糊的鬼,通通變成了鮮活的人,它們重演著瀕死的場景,無一不是受了重傷,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玻璃渣子到處都是。除了血腥氣,還有一股惡臭,像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混著愈來愈濃的汽油味。
“喂......”趙棗兒喚了駕駛席邊撅著屁股的男人,男人一動不動,像是死了。
趙棗兒撐著座椅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使勁掰車門,倒真讓她掰開了,連滾帶爬地,趙棗兒先翻下了車。
那個男人也蘇醒了過來,他看不見,但是聽力極為敏銳,摸索著地面爬起來,只是車子翻倒了,他一時把握不住平衡,滾到了車的另一邊,砸在車廂上,發出結實的撞擊聲。
“把手給我!”趙棗兒沒有放著這人不管,即使心裡把這個“罪魁禍首”罵得體無完膚,趙棗兒還是把人從車裡拽了出來。
“這是哪裡?”男人問。
“不知道。”趙棗兒深深地呼吸。藉著微弱的光,可以看到男人的眼睛閉著,上下眼皮連線一道刀疤,左右眼都有,想來便是他失明的原因。
外頭黑漆漆的,不知是哪裡,也許不比車內安全。趙棗兒只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鬼也在往車外爬,頂著紮滿玻璃的臉,拖著斷了的腿腳,嘴裡吐著血沫,含糊不清地喊:“疼啊——”、“痛啊——”、“救救我吧——”。
“是——它們?”男人側耳聽著。
“是。”它們開始向著他們爬了,揪住男人的衣服,狠狠把人提起來,趙棗兒頗有氣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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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祁醒的時候感覺不太好。渾身無力,耳鳴,身子搖搖晃晃,現在水裡一樣起起伏伏,讓他想吐。過了一會兒他才發現,他是真的在水上。
馬達的轟鳴聲和浪聲不絕於耳,莊祁勉力坐起來,看清楚周圍的環境——是一艘船。他所在的位置應該是貨倉,船板濕漉漉的,頂板很低,勉強可以坐直身子,貨倉裡的魚腥味十分刺鼻,莊祁難耐地屏住了呼吸。他的手被束縛在了背後,掙了幾下,無法解開,只好先放棄。
“你醒了?”
有個人坐在莊祁對面,藉著月光,可以看見天怡光溜溜的腦袋,和腦袋上的血。
“天怡大師!你的傷——”
“不礙事。”天怡臉色不太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我們在哪?”莊祁壓低聲音,即使海浪聲很大,他依舊小心謹慎。——他們被下藥劫持了,短短一分鐘內,莊祁認清了眼前的情況。
“不知道。”天怡也只比莊祁早清醒一會兒。那碗魚湯裡下來迷藥一類的東西,他沒有吃,因此受了些皮肉之苦,“你感覺怎麼樣?那個藥,有沒有毒?”
莊祁運氣在周身經脈走了一圈,沒有感受到明顯的異樣:“應該只是普通的迷藥。”
天怡放下心來,“我們應該要去那座島吧。”天怡說的是今早莊祁看到的那座,如果按照他們的推測,很有可能他們馬上就要成為食人海怪的口中餐了。
莊祁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小小貨倉也只有小小的窗戶,窗外一輪半圓的月亮。莊祁算了算,距離滿月還有七天。
120.危機4)
“漲潮了嗎?”天怡費力地挪動著脖子,波濤聲沖擊著他的神經,太陽xue一突一突地痛。
在他發現莊祁的不對勁時,身子比大腦更先做出判斷,然而劉大梁也毫不手軟,他為了扶住莊祁,第一下沒能躲開,棍子避開了腦袋砸在了肩膀上。天怡悶哼一聲,轉身回擊,面對普通人,他還是留有餘地,但萬萬沒想到劉大梁手裡居然還攥了一把胡椒粉——這一下子的苦與辣無法用語言形容,憑著感覺躲開第二下攻擊,天怡不忍丟下莊祁不管,一瞬間猶豫的功夫,被鐵棍紮紮實實砸中了腦袋。
“是漲潮了。”莊祁點頭。月亮高高掛在空中,粗略判斷,他們昏迷了五六個小時,現在應該是夜裡九點左右。
“唉。”天怡嘆口氣,想到徒弟陸洱,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情況,是否也遭遇了攻擊。回想下午的情況,天怡懷疑,是因為劉大梁聽到了他們關於島的推測。若是這樣,對於彎月村的人而言,這座島應該藏著巨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