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錢怎麼了?”張先敏受不了地嘆口氣:“既然有錢、錢又好用,幹嘛不用?‘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好好記住了,這是我教給你的第一個道理。”
受不了地吐吐舌頭,張韻蒽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走了一個多小時,兩人抵達了鐮刀灣。灰黑的天幕下,遠處的海水與天交接,近處的海灘彎曲著向海上延伸,海灘上都是石子,大大小小的石塊蓋著泥沙,鐮刀的尾端、向著海中央的地方,站著一個男人。
“那是......!”張韻蒽一眼認了出來,那是林家的家主林稚秀。
張先敏一眼就看到了林稚秀,只是皺眉,直覺哪裡不對勁。“喂!你怎麼也來了!”張先敏率先開口。
林稚秀回過頭,看了張家兄妹一眼,沒有回答。
張韻蒽為哥哥的態度感到羞愧,連忙道:“林先生也是來調查早上發生的慘案的嗎?”
然而溫柔如張韻蒽,也沒能打破尷尬,林稚秀表情冰冷,像一座冰山。
縱使聽說過林稚秀的脾氣,張韻蒽也不禁冷眉,她好歹也是張家的大小姐,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
張先敏縱使口氣不善,卻一直很冷靜。他之前與林稚秀打過兩次照面,雖說不熟,但感覺有些不太一樣。“問你話呢,咋啞了啊。”
向林稚秀走近,張先敏“嘖”了一聲,一邊小心腳下濕滑的石頭,一邊揚聲問話:“這是純木門黃家接下的案子吧,你出現在這裡幹嘛?”
“那你們為何來此?”林稚秀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黃青兒他們處理不來唄,”張先敏一副理所應當的口氣,“張家作為八大家之首,我又在附近,自然是我來接手這個案子啦。你呢,可以走了。”
林稚秀沒有立即回答。
張先敏也很習慣他說話之後會冷場,倒是張韻蒽看著林稚秀俊美的側顏,有幾分於心不忍:“林先生,你既比我們先來一步,有什麼發現嗎?”
張先敏可不認為林稚秀卻吐露半個字,每一宗案子裡,各家都在彼此競爭,也就他這個傻妹妹會這麼沒腦子。
出乎意料地是,林稚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紅色的布,遞給了張家兄妹:“失蹤的六個孩子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十個大人都死了,孩子不見屍骨也不見活人,線索太少了。”
張先敏接過那塊紅布,展開一看,是一條紅領巾。
“在哪撿的?”
“那邊的懸崖下。”林稚秀揚起下巴指了指不遠處。
“只有一條?”張先敏把紅領巾翻來覆去看了看,又遞給張韻蒽。
“如果有六條,那更奇怪吧。”林稚秀回答,淺淺一笑,彷彿張先敏說了什麼搞笑的話。
想象了一下六條紅領巾躺在懸崖下的畫面,張韻蒽也覺得奇怪,正要取笑張先敏,一抬眼不由得一怔,張先敏的眼神很嚴肅,不見一貫的吊兒郎當。
“林先生何時來的?”張先敏漫不經心地問。
“半小時前才到鐮刀灣。”林稚秀回答了,沒有無視。
“如何知道鐮刀灣的事呢?”
“地方公安裡有我的朋友。”林稚秀拿回紅領巾,塞回口袋裡:“張小輩這是在盤問我?”
“沒有的事。”張先敏露出一個二世祖慣常的笑,“既然林先生在公安系統裡有朋友,那可否有別的訊息?不介意的話共享唄。”
林稚秀勾唇,似笑非笑,神情依舊酷冷,“無可奉告,先告辭了。”
“好吧。”張先敏沒有糾纏,看著林稚秀離開。直到林稚秀走遠了,張先敏拍向張韻蒽的後腦勺:“回神了,看啥呢。”
“帥啊!”張韻蒽回過頭來,眼睛亮晶晶的:“我的天啊,長得太好看了!冰山美男禁慾系!簡直了,要是能拍照就好了......”
不懂妹妹在興奮什麼,張先敏拿出手機,意有所指地警告:“哥哥我教你第二條,小心任何人。”
張韻蒽才不管他說什麼,跟著走向海灘邊緣,“現在要幹嘛?”
“找紅領巾。”
“啊?”
“逗你的。”張先敏揚揚手機,“趕緊看資料,比對現場,很快就要黑天了,我們得趁黑天之前回到村子裡才行。”
說完,張先敏也不管她,拿著手機,比對黃青兒發來的現場圖,定位案發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