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呢?”舒碧雲揚起手中的孕檢報告,“四個月大的孩子呢。”
吳浩霆思考時大拇指習慣性摩挲食指,“撞人的,也許就是王朗。”
“王朗?為什麼?”
“孩子。”吳浩霆言簡意賅道。
舒碧雲腦子轉得很快,“你是說——這是王朗的孩子?但是王朗不想要,所以開車撞了林山奈,這其實是一起情殺?”
“只是推測。”
舒碧雲卻不管他,一個完整的故事已經浮現在她腦中:“王朗33了吧?這樣的人哄騙林山奈這樣的年輕姑娘很常見。王朗這種人喜新厭舊得快,林山奈可能想用孩子威脅王朗,也可能是發現得太晚了,但王朗一心想要流掉這個孩子,很是迂迴地製造了車禍和手術這樣的連環套,結果鬧出了人命,王朗就是個慫貨,可他的院長爸爸替他把事情都壓下來了。”
舒碧雲徹底發動了思維:“這可能嗎?只是為了流掉一個孩子?”
看著舒碧雲精神抖擻的樣子,吳浩霆有些無奈。舒碧雲掏出的那張符咒時兩人間的那點糾結誤會便煙消雲散了,但也因此,吳浩霆不敢放任舒碧雲一個人到處亂躥,故而舒碧雲跟著他潛入王朗辦公室時,他默許了。
說實話,吳浩霆也需要有人同行,能壯壯膽。
“這是林山奈的死亡證明,簽字人是‘陳小雲’。”
“她是協助王朗進行手術的護士,”吳浩霆解釋,猶豫了一下,又道:“她在值夜班時發瘋,說是撞鬼了,醫院裡傳得沸沸揚揚,已經離職了。”
“撞鬼?”舒碧雲臉色一變,“不會是林山奈吧?”
“十之八九吧。”吳浩霆聳聳肩。這樣的話題實在是有違科學唯物主義,但是兩人都一本正經。
“應該是了。”舒碧雲嘆口氣,把口袋裡的假貨符咒拿出來,“棗兒說了那個醫生身上有東西。”
“鬼?趙棗兒真的能看見?”
“棗兒說她也是這兩天突然可以看見的,可是趙爺爺也不在,她只能買了這些東西。”舒碧雲甩甩手中的符咒,“還有那瓶黑狗血。”
“不過都是假貨。”說到這個,吳浩霆竟覺得有幾分好笑。
舒碧雲無奈地扶額,接受吳浩霆的打趣,隨手把手中的資料放到一邊,一抬眼正好看到桌子上一堆雜亂的檔案下壓著一個相框。
舒碧雲把相框扒拉出來,照片上是一對穿情侶裝的男女。在警局的時候舒碧雲見過王朗一面,不得不承認,王朗確實相貌不錯。
“這是林山奈?好漂亮啊。”舒碧雲感慨,照片上的這個女人身材極好,一頭嫵媚的大卷發,對著鏡頭笑得燦爛,一雙杏眼大而有神。
“嗯?”吳浩霆接過相框,看清照片上的女人是不由得吃了一斤。
——那竟是幾天前死去的姚甜!
“怎麼了?”舒碧雲打量著吳浩霆的臉色,不解道。
吳浩霆沒有立即回答,舒碧雲等了一會兒索性不再追問,在王朗的辦公桌上繼續翻找,無意中踢到辦公桌,桌子發出一聲空蕩的悶響。
吳浩霆敏感地皺起眉,繞到舒碧雲身邊,伸手敲了敲桌板。悶響有些鈍,吳浩霆沒有猶豫,扒著桌子底部的木板用力一掀——辦公桌的側面,竟然有個隱晦的小隔間。
“這種桌子很容易做這樣的手腳。”吳浩霆從業多年,對這些把戲見怪不怪。
但隔間裡頭的東西,還是讓人大吃一驚。
——隔間裡有一個小香爐,裡頭還燃著一盞香。
吳浩霆沒多想,直接把香拔出來在地上摁滅了,而後又俯下身子,舉著手機往裡看,果不其然,裡頭貼著一張“黑財神”,與姚甜家的如出一轍。
掏出手機,吳浩霆試著聯系莊祁,但依舊無人接聽。
此時是深夜2:37,距離天亮還有好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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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棗兒裹緊身上的外套,惶惑地打量四周。
方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轉了個身,陷入一團黑暗裡,而後,就與莊祁走散了。
“莊先生——莊先生——”
“莊祁——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