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恐懼教她本能地選擇了逃避。
等周蔣終於結束一天的忙碌回到家裡,準備抱住他家小兔左蹭右蹭、上蹭下蹭,好好溫存一番的時候,才發現屠瑞瑞離家出走了,沒帶任何東西,亦沒留下只言片語……
在看到那副畫的那一刻,他明白了,也瘋了,急火攻心之下砸爛了所有東西,包括那幅畫。
周蔣動用了一切能夠動用的關系,地毯式地找人,最後還是大哥周恆透過有名的私家偵探,取得了屠瑞瑞確切的藏匿之所。
周蔣即刻動身,半秒都不敢耽誤。
他絕對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幸福,毀在一個天大的誤會上面。
但是又五個小時過去後,他心中卻不禁升起了一股滔天的絕望來。
“喂,我快死了,務必叫屠瑞瑞來跟我講話,你告訴她,我在樹林裡迷了路,在進入林區後的第三個岔路口附近迷了路!你告訴她,她要是不來救我的話,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抓著手機,喘著粗氣,身處開闊林地的他著急地不住環顧四周,入眼的景色就像不斷用複制、貼上鍵完成的巨型拼圖一樣,一樣的雲、一樣的樹、一樣的土丘……
他正聯系的是屠瑞瑞的高中同學孟百合,她正和她地質學家的老公在祖傳的古老別墅度假,而屠瑞瑞就是去投靠了她。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周蔣心裡要多憤怒有多憤怒,真想立即抓了屠瑞瑞來按在自己腿上,打她的雪臀。
扯了扯衣領,他焦躁不安地怨恨起,把別墅建造得如此偏僻的孟家列祖列宗來。
“喂……”一個疲憊而遲疑的聲音,在長久的沉默後終於猶如飛彈一樣擊中了他。
“是屠瑞瑞嗎?該死的,你就不能等我回來後大聲地質問過我再走嗎?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從我身邊逃走嗎?我對你來說,就是這樣可以隨意棄置、無足輕重嗎?如果你不愛我,那你這下子可就該高興得痛哭流涕了,我就快死了,徹徹底底地從你的生命中、從這個該死的世界上消失掉啦!”他已經氣急敗壞了,嗓子有些啞,聲音裡透著濃濃的倦意。
半個鐘頭前,他的車熄火、拋錨了,此刻,在這荒郊野林,他擁有的只有自己黑色的影子。
“對……對不起……”屠瑞瑞嗓子的狀況也不比他好,啞啞的,聽起來就跟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樣。
“為什麼道歉?我要的不是道歉,我要的是你,是你是你從來都只有你!”他恨恨地碾碎腳下的一片枯葉。
“那幅畫……明明那麼重要,我不但幫不了你,還添亂……”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哭腔。
屠瑞瑞已經不在乎他對澳雪到底是何種感情了,她現在只對自己毀了他的畫和畫展,感到萬分的內疚。
他或許不會原諒她,可她也停不下愛他了。
“你啊,笨兔子、蠢兔子!”周蔣卻不耐煩地打斷,“在我生命裡還能有什麼是比你屠瑞瑞更重要的呢?跟你比起來,那幅畫的重要性還不及你對我說你愛我的萬分之一。”
“可……可是畫展怎麼辦?”
“你給我聽著,那幅畫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那只是一副舊作,是我美大畢業前的最後一份作業,本來一直存放在美大展覽館的,可是那裡最近翻修擴建,學生卸畫的時候不下心劃壞了一個角,然後教授便拜託我進行修補,所以並不是我有意留著畫想要睹物思人,我根本就不愛澳雪!”
屠瑞瑞愣住了,久久回不了話,捂著嘴巴哭了個痛快!
周蔣猜得出她的反應,心髒無條件柔軟下來,“你決定要不要陪我一起走,這條路沒了你,我勢必是孤獨寂寞的,小兔,我愛你,來找我吧,把我帶回你的身邊,從此不要分開。”“好。”她抹幹眼淚,掛了電話,不再遲疑地奪門而出。
四十幾分鐘後,屠瑞瑞找到了周蔣,他側身躺在湖沿岸的步行棧道上,霧氣將他團團包圍,渾身凍得直發抖,她自然心疼不已,濃霧已將他烏黑柔軟的頭發都打濕了,而他身上也僅穿著早上出門時的那件橙色襯衫,根本抵擋不住這夜的寒氣。
扔下腳踏車,她向他跑了過去,奪眶而出的淚水在空中閃著瑩瑩的光。
銀盤皎月,流輝四溢,她跪坐在他腦後撈他入懷,俯首與他深深相擁,“周蔣,你瘋了,你瘋了……可我好愛你好愛你……”
他大掌一壓,她的臉便貼上他的,他一口攫住她的唇,熱切地吻著她,像要將她吞噬殆盡,也許只有將她吞入腹中、囚在心裡才能徹底教他安心!
“唔……”屠瑞瑞癱軟在他身上,抱著他、暖著他,渴切地想和他融為一體。
她的大膽撩撥了他,他的野心、他的佔有慾無限升騰起來。
他今天晚上非要將她掠奪殆盡不可!
免得……她有那麼多多餘的力氣,敢從他身邊溜走。
可憐的屠瑞瑞,這就是兔子惹怒了野狼的下場啊!不被吃幹抹淨是不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