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音情不自禁抓住面前人的衣袖,旁邊的三人同時震驚。
羅子閆也是一愣,隨而平靜地將藥喂完,道:師父還有事要處理,過幾日再來看你。
羅子閆起身出了醫館,萬俟儇和另一人也緊隨著離開了。
醫館又名紫館,館外開滿了紫藤蘿花,清晨,郗音從館中醒來,顧千羲已煎好了藥送來。
“該喝藥了”
郗音端過藥碗,喝了一口,眉鼻眼皺成一團,連聲疊叫:好苦,好苦,好苦!!!
“昨日喝時不還是甜的?難道教主喂的藥就會不一樣?”
郗音正為昨日之事懊悔,這下又被顧千羲提起,聲音細若蚊蚋:這藥和昨日是一樣的嗎?
“是吖”
顧千羲臉上依是明媚的笑,而郗音心中是一陣一陣的羞慚。
到了晚上,郗音出了紫館,不覺間又走到了軒明殿。
月輪照亮了明殿,殿中人影映在紙窗,正翻閱著書頁。
郗音倚靠著柱子,殿外風拂竹搖曳。殿中的燈突然熄了,羅子閆走到了殿外。郗音從柱後探出頭,見羅子閆坐在石階上,擦拭著弓箭。
“師父的心中或許只有弓箭和弋教”
郗音一股酸意湧上,一顆晶瑩的淚掛在睫毛。
郗音離開軒明殿,低著頭亂走,卻見一行人馬趁著夜色從竹林離開了弋教。
郗音好奇悄聲走近,卻撞到了萬俟儇。
“萬俟前輩”從在顧千羲哪裡得知,天龍淵一戰月教能退全是因為萬俟儇的計策,郗音就對此人有了敬佩。
“郗音小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下山來?”
“我無聊走走,不知不覺就到山下了”
“萬俟前輩,剛才那一行人是去哪裡?”
“他們送弓箭到紅葉霜都”
“哦”
“萬俟前輩,他們還差人手嗎?我想跟他們一起去紅葉霜都看看”
“你要去紅葉霜都?”
“我不想在這裡待著”
萬俟儇看到她的睫毛上還有未幹的淚跡,又見她急於離開,心下多少明白,道:送弓箭的人都是白鋒在部署,我們只有追上去問問。
“嗯”
兩人從小路走下,月光灑在林中,一邊走一邊交談。
“萬俟伯伯,聽你的口音,你不是天淵的人?你怎麼會幫弋教做事呢?”
“那時我自負才名,遊歷四方,找人論討謀術。有一次到了天淵,遇到了弋教教主,我們在龍淵論了三天三夜,最後我卻敗了。我當時很受打擊,也是那時我遇到了我生命最重要的人,紫鳶林藪的主人——莫紫鳶”
“後來呢?”
“那兩個月是我最一生裡最難忘的,後來紫鳶中了一種不知名的毒,我找遍名醫,都治不好她,後來我上天淵找到弋教教主,他說他也解不了此毒,但他可以讓紫鳶多活一個月,條件是我得留下為弋教做事二十年,我點頭答應了。一個月後,紫鳶走了,我受的打擊比我論討謀術失敗還要大”
“以後,我每次辦完事回來,都會去紫鳶林藪的墳頭看她,逐而明白感情這事是要靠緣分的,強求不得,強留不住”
兩人一番擺談,天空又多了幾顆亮星,郗音望了眼夜空,喃喃自語:強求不得,強留不住。
“追上他們了”
郗音看到,一行人馬正在山澗旁的草地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