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斯璟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撈著她的腰把她扶站起來。
他不動聲色的幫她印了印眼角,沒說話。
後者齜牙咧嘴的站在原地反應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走吧。
剛出墓園門,意識到鬱爾穆稍頓的腳步,再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不難猜的出從停車場走過來的那幾個人,都是誰了。
察覺到溫斯璟握著她的手收緊,鬱爾穆有些好笑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還怕她會難過嗎?
這麼多年,情緒早就淡到消至無味了。
鬱爾穆安慰式的,反握著他的手緊了緊,讓他不用擔心,然後看著一行人走近。
其實鬱寒兮總說不知道鬱爾穆像誰,可他們兄妹兩個人其實在鬱家都是“另類”,別人看鬱寒兮,也會奇怪他到底是像誰。
鬱大伯長相是一臉的書生氣,年齡看起來比鬱爾穆的爸爸大不少,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可一雙眼透過鏡片不論看誰都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鬱伯母則是一臉精明,模樣總看著別人都欠她錢似的。
鬱爾穆禮貌從來不會丟,每次碰面她都不會是先走開的那一個,如果停下,她叫人,如果把她當陌生人直接走過去,她再離開,就像今年清明的時候。
她猜今天他們會停下,畢竟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她身邊有人陪著。
“大大,大媽。”鬱爾穆看著停在她面前的兩人,用當地習慣的稱呼先叫了一聲,接著才看他們身後的幾個稍遠的親戚,她從小接觸的不多,其實認不大清。
郝倩先是在鼻腔裡哼一聲,視線在溫斯璟身上打量了一下,才又看向鬱爾穆,語氣刻薄:“又來給你爸添堵來了?”
鬱爾穆輕提嘴角,語氣淡淡的:“我來給爸爸掃墓。”
“你爸可不想看到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鬱知書聞言咬著牙瞪一眼她,一雙眼透過玻璃鏡片看溫斯璟,閃著審視的寒光:“你朋友?”
“男朋友。”鬱爾穆糾正。
鬱知書聞言呵一聲,看溫斯璟:“所以這個小夥子知道你爸爸被你害死的事嗎?”
鬱爾穆沒想到他會直接當著溫斯璟的面這麼直白的說話,眉間擰緊,還沒張口,就聽見身側一直沒作聲的溫斯璟回了句:
“不知道。”
鬱知書聽見,用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看他,接著,雖不至於添油加醋,但也是誇張的把鬱爾穆跟他說過的事,當著他的面又說了一遍。
郝倩時不時的也摻和兩句,總結下來,就還是那幾個意思。
白眼狼,忘恩負義,鬱家敗類。
……
溫斯璟垂眸看著眼前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兩人,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想笑。
難以置信是覺得面前咄咄逼人的兩個人怎麼會有鬱寒兮那麼優秀的兒子,想笑是因為他們真是竭盡全力的在讓他討厭鬱爾穆。
溫斯璟視線在面前的七八個人臉上掃一遍,又看向最前面的兩個人,故意一臉恍然:“所以你們因為穆穆的決定,免了牢獄之災。”
他無視他們變了的臉色,輕哂一下繼續:“你們兒子是警察,就算之前不知道後來也應該知道,法律是有包庇罪這一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