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鳴突然走近,田欣嚇的立馬站了起來,其實他根本沒有要無禮的打算,只是從床頭拿了個枕頭就回到了席子上。
他躺在席子上,蓋好被子,說道:“快睡吧,明天一早去找阿依德老頭。”
田欣見他閉上了眼,自己也重新鑽進被窩,心裡竟然微微有些失望。
夜裡,陸一鳴說起了夢話,嘰哩咕嚕的把田欣吵醒了,仔細一聽,應該是阿依德教的咒語,不禁無奈地翻了個身,堵著耳朵繼續睡。
山裡的人家總是起的特別早,天剛矇矇亮就聽到公雞報曉,各戶人家已經陸陸續續升起了炊煙。
陸一鳴兩人也跟著起床,在金巴家吃了些東西,又準備了些飯菜就去找阿依德了。
阿依德平時為族人治病不收分文,他現在年齡大了,很少自己做飯,一般都是在村民家裡吃,東龍族人感情質樸,本族人之間更是不分彼此,這份情義在當今的社會是很難得的。
吃過飯,阿依德倒是很負責,將蠱術的常識和施救時該注意的問題說的很詳細。
蠱術和降頭術不同,降頭術修煉人身,傷害的也是身體,只要被降頭師拿到你身體上的一件東西,頭髮、指甲等,他就能下降頭害你。
還有一些降頭師修煉自身,練到極致時有一種“飛頭降”的說法,就是說降頭師可以讓自己的頭顱飛出幾里之外,再完好無損地回來。
蠱術則是用蠱,蠱這個字,拆開來看,就是把蟲子放到器皿上,已經很形象地表達了它的含義。
蠱的形態千奇百怪,最困難的就是養蠱。
阿依德年輕時喜歡研究蠱,也養了許多,大都是一些可吸毒治病的蠱蟲,害人的蠱他沒養過。
阿依德曾救過不少被下蠱的人,他懂得養一種叫貪吃蠱的蠱蟲,這種蠱專門喜歡吃其他的蠱,他將貪吃蠱給中蠱的人吃下去,等貪吃蠱把那人肚裡的蠱吃了再設法把貪吃蠱引出來。
可惜貪吃蠱並非是萬能的,有許多是它也吃不下的,毛一峰中的食髓蠱就是其中一種。
蠱蟲都是蟲子,食髓蠱說是植物蠱,只是因為它的形態表現類似植物而已。
阿依德說食髓蠱的原形是一顆綠色的圓形蟲子,肉眼看上去就像一粒種子一樣,它吸附在人的肋骨上,吞噬人身血液骨髓,極其歹毒。
要救人首先就要把蠱蟲引出來,就算這樣,中蠱者先前被吞噬的血氣骨髓也不可能還原了,只能慢慢將養身子一點點補回來,只要人沒死就行。
而要把蠱蟲引出體外,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就是念咒語,要配合一種小型手鼓,一邊拍鼓一邊唱咒。
阿依德把引出蠱蟲的咒語教給陸一鳴,保險起見,他連教了四種引蠱咒語,讓他記清咒語的同時,也要記住拍鼓和唸咒的節奏。
食髓蠱被咒語引動後會慢慢收縮,最後變成原來的樣子,從人體內鑽出來,那時再用特定的方法殺死蠱蟲就行了。
這其中對陸一鳴來說最難的莫過於那些艱澀難懂的咒語,後來只好他和田欣各自背兩段。
下午,兩人離開了阿依德的家。
臨走時,他們給金巴留了些錢,拜託他平時照料一下阿依德,便沿原路返回了。
一路上陸一鳴都在默記咒語,直到坐上飛機,他才長出口氣,總算都記住了。
“這次幸虧你跟來了,要不這麼短的時間我一個人還真記不住。”
田欣道:“你不是一向都吹噓自己記性好嗎?我都記住了。”
陸一鳴笑道:“這說明你的記性也不差呀,下次有這種背書的活還得帶著你。”
田欣繫好安全帶,說道:“小星已經長大了,我也是找機會想讓他慢慢接手集團的生意,要不然我才不陪你亂跑。”
陸一鳴撇撇嘴,靠在椅背上休息。
到陵州時已經是晚上了,他們回到店裡,前天老掌教已經派了兩名弟子前來看護毛一峰,陸一鳴一到,就馬上著手準備為他驅蠱。
首先他找來一盆新鮮的豬血,把阿依德給他們的手鼓拿出來,揭掉了毛一峰身上的符籙。
不到兩天時間,毛一峰的肚子又漲大幾分,不過因為有符籙壓制,食髓蠱生長的速度放緩,還算不太嚴重。
陸一鳴將豬血放在毛一峰身邊,蹲下來,開始引蠱。
屋內眾人都屏住呼吸,只聽“嘭”地一聲,陸一鳴拍了一下手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