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鳴按照南山筆記中所載的道教修煉方法練習,竟使自己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變得越來越好,這算是意外之喜了。
於是他修煉的更加頻繁起來,慢慢地對書中描述的修煉時應有的體悟,感觸也越來越深。有幾次當他在那個狀態下,似乎真的感覺到腹中有一股氣在流動,雖然這股氣很微弱,似有若無,但與書中兩相印證,完全相同。
難道這真是一部奇書?照這個樣子練下去,莫不成還真能練出些名堂?
想到這,陸一鳴既激動又有些忐忑,對這本神奇的南山筆記更加不敢輕視了。
就這樣過了十來天,幾乎每天的早晚陸一鳴都會修煉一陣,那股氣在肚子裡也越發明顯。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週末下午,陸一鳴到街上買了點黃符黑墨,準備動手畫符了。
他選的這張符叫驅鬼符,在整個南山筆記所有符籙裡算是比較簡單的,而且書上也說了,畫這驅鬼符需要的“法力”不太深,不像其他如鎮魂符、引路符、五鬼符那樣,必須道行達到一定境界才能去碰。
陸一鳴信心滿滿,覺得以自己目前的“修為”畫個驅鬼符還不手到擒來。他之所以這麼謹慎,實在是筆記中寫的太玄乎。
書上說,畫符時需用“氣”做引導,中途不可中斷,若畫符者氣不夠而貿然動手,將有大禍臨身,輕則精神虛脫抽搐,重則七竅流血而死!
對這些說辭陸一鳴是不敢苟同的,不過心裡不免有些打鼓,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挑個簡單的符先試試。
之前他也照著書上的符畫了不少,沒發生過什麼意外,雖是做了一些心理準備,多少還是有些沒放在心上。
站在桌前,鋪好黃符紙,右手提筆蘸飽了墨水,陸一鳴懸筆凝神。
“奇怪,心裡怎麼還有點慌慌的,不就畫張符嘛,我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身體倍棒,吃嘛嘛香,還能給畫虛脫了不成?至於七竊流血而死……唬人也不是這麼個唬法,身為一個生長在二十一世紀,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社會優秀青年,讓我這麼窩囊地死,老天爺也不答應。”
安慰了自己幾句壯膽,陸一鳴平靜了一下莫名加快地心跳,深呼吸一口,眼睛再次向旁邊書上瞄了一眼,驅鬼符的畫法早已牢記在腦子裡,便按照書中的方法開始畫符。
首先凝神靜氣,關閉五官六感,接著全身心放鬆,去感應體內那股“氣”,氣隨意走,貫通四肢,手上也動了起來。
當陸一鳴筆尖接觸到黃紙的一瞬間,彷彿一股電流傳遍全身,只覺得渾身一重,由於他全身心都投入在上面,對身體上的細微變化也察覺的出來。
隨著筆尖在黃紙上緩慢地遊走,體內那股氣竟神奇般地活躍了起來,上躥下跳的,而且明顯能感覺到,每畫一筆,氣就會流失一部分,畫的越多,氣剩下的越少,初時還沒什麼影響,到後來覺得身體越來越累,簡直像是背了兩麻袋沙子,不堪重負。
他雙腿已經開始輕微顫抖,額頭上也冒出了汗,下筆的速度比開始時慢了不少,不過卻依然沒有停止,現在的情況已經讓陸一鳴心裡像是煮了開水似的,洶湧翻騰的,他沒想到世上真有這麼神奇的事情,再也不敢等閒視之,書上可是說了,以氣畫符,不可中斷的。
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陸一鳴現在對徐懷德是佩服的不行不行的,對他老人家的話再也不敢左耳進右耳出,萬一真給自己來個七竊流血,那可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他咬著牙瞪著眼,像是患了帕金森綜合症,拿著毛筆的右手抖個不停,苦苦堅持著。
身體還沒到極限,想當初爬終南山,他可是一口氣就上去了,不就是背幾袋沙子嘛,挺得住。
隨著時間慢慢流淌,畫這張驅鬼符陸一鳴用了快十分鐘時間了,眼看就要到最後關頭。畫符中最後一筆尤為重要,書上稱之為“點靈”,意思是這一筆落下,符籙就有了靈氣,也就不是普通的符了,而是變成了真正擁有驅鬼功能的道家符籙。
不過這最後“點靈”的一筆也是最難的,需要的氣最多,可謂一著失敗滿盤皆輸。
“轟”
陸一鳴最後一筆落下,只覺得腦中一聲巨響,這一刻他的視覺、聽覺全都消失了,整個世界變得漆黑一片,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聲淒厲的鬼叫,好像有幾百只陰魂圍在他身邊。
陸一鳴從來沒聽過鬼叫是什麼樣子,不過現在他不得不承認,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實在是太可怕了,就像嚴冬臘月裡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一股涼氣從尾後直升上頭,刺激著他的大腦皮層,頭髮都根根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