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猛地停下,許安然這才發現,她又一次,被邢傲霆帶來了這個地方。
這是她以為他們結束的地方,就連靜謐的江面和遠處些微的燈火都一如既往。
邢傲霆走下車,從車頭的方向繞了一圈到了副駕駛門邊,敲了敲窗。
許安然有些不情願地開啟車窗,邢傲霆只是朝著江面望了一眼,說:“我們下來走走?”
許安然沒有回答,邢傲霆便直接拉開車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走唄?天氣這麼好,不去轉轉多可惜。”
許安然不想動,回了一句:“我穿高跟鞋,走不了。”
邢傲霆看了她的腳一眼,恍惚了一下,便笑起來。
許安然正納悶兒他笑什麼,卻看見邢傲霆靠在車門邊上點了一支煙,他吸了一口,才說:“你 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用機車載你出來,你光著腳。”
許安然楞了一下,她怎麼不記得?
她當然還記得邢傲霆載她到了一家機車點店,在裡面給她買了一雙鞋,一個機車帽。
那時候邢傲霆完全不理會她說的話,自己愛幹嘛幹嘛。
她那時候特別被動,又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被一路帶著走。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許安然覺得邢傲霆這人實在是太不受控制。
和他待在一起,太過於刺激,刺激到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出了什麼差錯。
許安然看著邢傲霆,見他遠遠地望著江面不發一言,也陷入了沉默的回憶之中。
就在她有些恍惚的時候,忽然又看見邢傲霆將煙叼在嘴裡,伸手在衣兜裡掏著什麼。
許安然有些不解:“你找什麼?”
邢傲霆的眉頭都皺在一起,在衣兜裡翻了翻之後,又將手伸到外套裡側的內兜裡找了找。
許安然看他一臉的焦灼,更是一頭霧水。
正當疑惑的時候,卻看見邢傲霆的眉頭舒展開,終於露出一個笑來。
邢傲霆手裡拿著什麼,許安然沒有看清。
他只是將手伸到許安然面前,手掌攤開之後,許安然才確定在他掌心裡躺著的是幾張創可貼。
許安然無意識地張著嘴,內心卻是風起雲湧。
邢傲霆笑著,那兩顆小虎牙在夜幕之下格外顯眼。
“拿著。”他說。
許安然沒有接,她實在沒能給自己一個解釋,為什麼邢傲霆會隨身帶著這個玩意兒。
邢傲霆見她沒有動作,便很是熟練地撕開了一片,隨後半蹲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一隻腳踝,將高跟鞋取下,隨後熟練地將創可貼貼在了已經磨破了皮的患處。
許安然現在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了,她試圖抽回自己的腳,嘴上也說著:“別,我自己來。”
邢傲霆不依,責怪般地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上卻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調侃著:“剛才讓你拿著你不拿,現在想自己來了?晚了。”
說著,他將許安然的這只腳放下,拿起另外一隻,給她一併貼上了創可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