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很少見許清雯發火,說的這話,也不能直接定性為,她是在發火。
加上她說的在理,也找不出什麼錯處。
張邑面紅耳赤,只想找個洞鑽進去。
羞恥感和隱隱約約的妒意交疊著,成為了一種近乎病態的情緒。
許清雯不再和他交談,自顧自地走到了一邊。
蘇翌晨看情況彷彿不好,也沒怎麼表態,只是走過來打著圓場,似乎要跟許清雯商量之後拍攝的詳細內容,需不需要再多加點兒什麼設計進去。
張邑就這麼站在原地,稍稍一瞥旁人的目光,都是在偷偷地觀察著自己。
他們有沒有偷笑,張邑不太清楚。
之前當群眾演員的時候,受過不少白眼,也受過不少委屈。
可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只不過是自己喜歡的女人輕描淡寫的一句,就將兩人的距離拉成了雲與淤泥。
張邑垂著腦袋,一言不發地走到了一旁。
他甚至不知道一會兒拍攝的時候應該怎麼辦?只能愁眉苦臉地將已經為了這場戲反複翻閱了千百次的劇本又拿了出來,重新翻看。
準備時長不過二十分鐘,張邑不知道周圍有了什麼樣的變化,就這麼如同一尊雕像一樣,埋著頭,坐在原地,不斷地背誦和確認每一個詞彙。
他要保證萬無一失,他不能讓許清雯就這麼看清自己。
他知道就自己這樣的小蝦米,能在這部劇裡做男二,在以往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難能可貴的機會,不能就這麼砸在手裡,特別是許清雯對他的印象,哪怕現在還不能在私生活中有所發展,下一部劇他們還要合作。
如果許清雯對他不滿意,顯而易見的,就她的咖位來說,也不是沒有話語權。
張邑揉了揉已經有些泛酸的眉心骨,一抬頭,便看見許清雯竟然站在自己面前。
他無法從她的表情中看出更多的情緒,只知道在這個時候,他不能輕舉妄動,她不開口,自己就等。
沒過兩秒,他便聽見許清雯嘆了一口氣,說:“你也不用太緊張,之前拍的也沒多大問題,照常就行。”
這算不算是一種鼓勵張邑不知道,他只知道,許清雯還願意和自己說一句話,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奢求。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也不再言語。
本來他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就像是被放養了一樣,拍到現在,也沒有任何助理來幫忙。
而在今晚,他彷彿一下成了主角。
張邑不知道這些圍觀的人裡面有多少人是真的期待下一場戲,又有多少,是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自嘲起來。
哪裡會有人等著看他的笑話,那是已經登上神壇的人,才會有人盼著看跌落。
而他,現在還不夠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