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傲霆只是用手在那把吉他上撫摸著,一言不發。
他越是沉默,許安然就越是焦慮。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自己的眼神是多麼的專注。
旁人也都慢慢安靜了下來,隨後邢傲霆將吉他背在了身上,說:“我不擅長坐著彈琴,我就站起來吧。”
說到這裡,他笑了笑,對許安然說:“我就不唱歌了,隨便彈一下。”
許安然忙不疊地點頭,配合度極高。
現在還有什麼好挑剔選擇的呢?邢傲霆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像定時炸彈,只要他不輕舉妄動,再無理的要求,許安然都配合。
邢傲霆又看向了吳澤,說:“你剛才那首歌,寫得不錯。我粗略聽了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彈好,就試試吧。”
他說完這句話,旁邊的人都有點兒驚訝。
吳澤剛才只演奏了一遍而已,邢傲霆竟然就能把譜子記下來,這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就連吳澤的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
不過這不也就是爆點嗎?在驚訝之後,眾人紛紛産生了一種期待感,就等著看邢傲霆怎麼炫技,能將那首歌完完整整地彈出來。
邢傲霆先是隨便撥動了一下吉他弦,隨後,許安然便看見他露出了一絲笑容。
怎麼說呢,這個笑裡包涵了太多的情緒,就像是見到了久違的老友,又帶著一絲無奈。
邢傲霆站得筆直,微微垂著頭。
緊接著,他的手指便在那幾根琴絃上動作起來,只是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吳澤的眼睛便瞪大了。
邢傲霆並沒有完全按照吳澤的原曲來彈奏,而是在那上面又增加了一些新的東西,聽起來是一首歌,可原本的內斂和舒緩都變得張揚起來。
是一首歌,又不完全是一首歌。
也就是說邢傲霆就在這麼幾分鐘之內,在吳澤演奏了一遍之後,不僅記住了原調,還在上面加以修改。
許安然不懂吉他,只覺得邢傲霆此時的狀態特別難以言說。
旁邊的人不由得小聲驚呼起來,甚至有人在竊竊私語地談論著:“哇,好帥啊。”
許安然卻一個字也沒聽見。
她只看見了拿著吉他的邢傲霆和平時的樣子有著怎樣的反差,他的手指本就纖細修長,摁弦和撥弦都格外好看,他微微垂著頭面無表情,卻和平時那種面癱和欠揍完全不同。淡定,從容,只是他站在那裡,就周圍的燈光都暗了下去,只剩下他一個人閃閃發光。
許安然忽然想起了邢傲霆的簡歷。
裡面的照片她曾經是看過的,她也有想過,像邢傲霆這樣的人,怎麼會站在聚光燈下成為眾人的焦點。
可如今切切實實地看見了,她竟然發現自己也移不開目光。
終於,邢傲霆將這首曲子彈完了,許安然第一個回過神來,再看向了周圍。
眾人也都呆滯著,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圍觀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有人開始鼓掌,似乎被邢傲霆剛才的演出震撼到了,不能言語。
而許安然也跟著鼓起掌來,她看著邢傲霆,發現邢傲霆對著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也只是一下而已,轉瞬即逝。
許安然覺得有些莫名的羞怯和尷尬,她又看見吳澤的臉色難看,就連鼓掌的動作都有些遲鈍。
在其他人的起鬨聲中,李沐終於控住了場。
“好好好,現在兩位都表演結束,我們把選擇權交給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