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外,執教的古鐘,陸陸續續的響了六聲...
一到九,代表了發生事件對於茅山宗的嚴重性,以往的宗主仙逝,也才不過三道鐘聲罷了...
這聲音凝久不散,環繞在整個宗內,彷彿在訴說著獨屬於它的哀傷...
目光所及之處,凡是身穿道袍的身影紛紛沖著那間房屋的方向,雙膝下跪...
屋內。
一眾弟子跪在床前,他們最前端站著一名年輕的男子,看著和陶司音年齡相差無幾,正是她的親哥哥。
“小音,父親仙逝了...”
“不!沒有!你說謊!”
“小音...”
年輕男子看著窗邊倔強的身影,眼神裡透著悲傷。
只是,已經到了時辰,按照規矩,該將父親的仙體移去主殿了。他側頭示意身後待命的弟子們起身前去搬移他床上的仙體。
“你們別過來!”
“父親沒死!他只是睡著了!”
年輕男子望著她倍感心痛,但是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看著執意擋在眾人身前的陶司音,他在腰間悄無聲息的摸出了一張黃紙,上面畫著符跡。
他慢慢繞到眾人側面,潛到了陶司音的身後,趁著她不注意,快速將符籙貼在了她後腰。
隨之她的身體被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對不起,小音...”
年輕男子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額頭,轉身跟著抬送他父親仙體的弟子們去向了主殿。
“回來!你們回來!”
“不要!不要啊!”
淚水模糊了陶司音的視線,哭喊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最後離開房間的是一名婦人,也正是陶司音的母親,她的容貌保持的較為完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身邊還跟著一個老嫗。
陶司音的母親此刻雖然面帶哀色,卻還不至於像她那樣崩潰。因為十八年前,她應該就有料想過,這樣的一天隨時可能會到來。
婦人站在房間門口回過頭,看了眼屋內被定在原地的陶司音。
“娘,娘,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要去救父親!”
婦人心中一痛,眼角終於還是忍不住流下了一行清淚,她微微偏過腦袋,對著身邊的老歐吩咐。
“素姨,幫我照顧好司音。”
老嫗恭敬著點了點頭。
“等她情緒穩定一些了,就放她過去吧...”
“是,夫人。”
婦人伸手輕輕拭去了臉上的淚痕,不再停留邁出了房門。
‘孩子,你要堅強。’
房間內只剩下了老嫗與陶司音兩人,一個泣不成聲,一個安靜的守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可能是哭了一夜,眼淚已經流幹了,或者是哭的的確有些累了,也或許是她想起了母親離開前留下的話,陶司音的情緒慢慢變得平靜了下來。雖然臉上依舊有著淚痕,喉嚨仍然帶著哽咽,但目光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起來。
“素婆,幫我拿掉符籙吧。”
老嫗聽著陶司音的聲音,似是沒了那麼大的波動,她慢慢走上前去,輕輕開口勸慰。
“小姐,人死不能複生,讓老爺走的安心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