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祖,您真的想清楚了麼?”
“嗯,子辰,我在這茅山也待了快二十年了,本來早就想下山的。只是那時我預感你父親欽澤時日不多,這才多逗留了一段時間。如今,已經送走了故人,也是時候該下山了...”
此時的茅山宗,一眾弟子身穿白衣,頭系白綢,整齊的跪坐在主殿之外。
距離宗主的父親,陶欽澤先祖,去世已經整整七日,一眾弟子也在此守了七天靈。
殿內,一身白衣的郭恆雙手背在身後,面向陶氏先祖的雕像站立著。左右兩旁各擺了七層蠟燭,陶子辰父子分別跪在下方,身後各自跟著家眷,臉上掛著已經風幹許久得淚痕。
“錦良,你就不用隨我下山了,留在這裡吧!”
“恆主,我在您身邊待慣了。您放心,小四已經長大了可以替我陪著阿楠,我沒有牽掛的。再者說祖師遺訓在,身為陶氏後人,這是我的職責!”
“那…好吧...”
次日。
“好了,就送到這裡吧。”
茅山宗後方的一處下山口徑,一眾白衣道士堵在這裡,領頭者是一身負木劍,頭發白了大片的老者。
“恆祖,外面世道險惡,您要多加小心。”
“不用擔心,我本就屬於外面的世界。”
老者點了點頭,轉向郭恆身旁的中年男子,繼續囑咐道,“錦良,在外面照顧好恆祖,萬不可讓恆祖涉險。”
“另外,我以你手中的紫星拂塵紋路為本刻制了一枚令牌,其上有一‘守’字,下一代的守衛者到時候會持此令牌前去尋你。”
“知道了,父親,等我們安頓下來會飛鴿傳書回來的。”
說罷,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至親,轉身隨著郭恆一同離去。
“我等,恭送恆祖...”
白衣道士們跪倒在地,雙手抱拳於胸前,望著門的那一邊,兩個背對著眾人擺手瀟灑離去的身影,直到視線內沒了他們的蹤跡才緩緩起身,重重的關上了宗門。
汴梁城。
距離主城區三裡外的一處小山腳下,立著一座不起眼的木屋...
一位滿頭銀發瘦骨仙風的老者身著華貴,一看就是一位達官顯貴者。但此刻的他卻擼著袖子幹著與他身份不符的粗活,他手中端著飯菜從側房撤出,緩緩向著主房走去。
老者一手端著託盤,一手輕輕在主房外敲了敲房門,待得半晌後屋內似是有所響應,他才慢慢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恆主,該用膳了。”
聲音剛剛落下,只見角落裡,一位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書籍的青年男子緩緩放下書本起了身,他伸了個懶腰,慢慢來到了擺放好飯菜的桌前。
青年男子坐下身來,伸手接過老者遞來的筷子,看了看一旁空位。
“來,坐下一起吃吧!”
老者得到應許,慢慢坐到了青年男子身旁相隔一座的椅子上。
這二人正是當年下山的郭恆與陶錦良。
郭恆看著老者謹慎的動作,不滿的撇了撇嘴。
“你這人啊,真是越老越恭敬,年輕時候跟我拌嘴的膽量呢?”
老者聞言只是微微笑了笑,也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