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賭, 還是不賭?
這個賭注,看起來他似乎只需付出一點微不足道的代價,就能獲得夢寐以求的東西。
但事實上呢?只要腦子稍微清醒一點, 都知道天上沒有那麼容易掉餡餅。
就在不久之前,顏昭才拒絕了他一次,現在卻忽然提出這樣的賭注, 必然是有問題。她提到金水仙山來信,定是發生了重要的事必須馬上趕回去,但是與先帝的約定還未完成, 於是從他這邊想辦法。
他不知道顏昭此去會不會遇上危險,又或者她辦完了事還會不會回來,甚至就算她回來, 那時候時間過去了多久?
山中無甲子,世上已千年。
神仙與凡人之間,有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本王跟你賭!”趙長淵最終還是選擇賭這一把。
哪怕希望渺茫, 至少還有機會。可若是不賭, 就真的什麼都沒有。這一刻,他跟那些不遠萬裡逆流而上尋找仙山的人何其之像。區別只在於,那些人是走投無路,將最後的希望寄託與仙人身上, 而他卻是妄圖將仙人留在身邊。
“本王答應你, 保他五年平安。”他下意識摟緊了懷中的嬌軀,“你……什麼時候走?”
“最遲明日吧。”顏昭回道,摟著他脖頸的手臂忽然松開, 柔若無骨的手掌改為按在他胸膛上,手上一個用力,他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貼上柔軟的被褥。他的手緊扣她的腰,連帶著她的人也倒了下來,柔順的發絲鋪滿頸側,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哪怕隔著衣衫,胸前也能感受到那種驚人的柔軟與彈性。
“嗯……”趙長淵抑制不住發出一聲悶哼,扣在纖腰上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然而手下傳來那種不盈一握的感覺,於他而言,卻像是火上澆油,愈演愈烈。
“別動。”顏昭輕聲道。伴隨著話音落下,趙長淵只覺得一根柔軟的手指落在他胸膛上,細膩柔軟的觸感一如之前,不過還有一點濕潤。他微微抬起頭,就見顏昭以手指在他胸膛作畫,看似雜亂無章的筆跡,實則跟之前符篆上的神秘圖案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那些痕跡,那種暗沉的顏色……是血!
顏昭咬破了手指,以血作畫!
“你在做什麼!”趙長淵聲音帶了怒氣。
“一點小禮物。”說話間,顏昭已經畫完了,最後一筆收尾後,手指離開他的胸膛。
恰逢天上的月亮被烏雲遮蔽,失去了月光照明之後,屋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片刻後,毫無預兆的亮起一陣暗紅色的微光,那是趙長淵胸膛的位置,顏昭方才繪好的那個圖案!
“關鍵時候,能救你一命。”
能保命的東西,多少人夢寐以求。然而聽在趙長淵耳中,卻無比刺耳。他掐緊了顏昭的腰,忽而一個翻身,兩人的位置便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他在上她在下。
月光穿破雲,銀輝重新籠罩大地,屋裡的光線也亮了起來,足以視物。
從趙長淵的方向看去,顏昭一頭如墨青絲鋪了滿床,眉眼無一處不勾人,因為方才一番動靜,衣襟有些淩亂,露出一截香肩,在衣衫的映襯下,更顯白皙,欺霜賽雪一點不為過。
“本王不需要!”趙長淵強迫自己將視線從美景上移開,“人都有一死,這些年來,本王在鬼門關前走了無數遭,最後都熬了過來。若是有一日挺不過,那也是本王的命,本王認了。你這樣,會讓本王以為,你是在提前補償。”
“顏昭,本王等你回來。能等到最好,等不到也沒關系,願賭服輸。”
顏昭的手攀上他的腰側,若有似無的摩挲著,“此去金水,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走出來。而且就算我僥幸回來了,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所謂金水仙山,不過是一方獨立的小世界,裡面住的也不是什麼仙人,只是一群術士,壽命相比凡人要長一些,卻也逃不過衰老的宿命。或許我回來的時候,容顏已經老去,白發蒼蒼。而你那時候是否還活著,都不一定。”
“趙長淵,你看上的只是這張臉,值得嗎?”
顏昭難得想起找了一下她丟失已久的良心,稍微透露了一點事實。
“但凡是本王想要的,就一定是值得的。”趙長淵回道。至於顏昭所說關於仙人的訊息,他並沒有覺得太意外,語氣漸漸染上了兩分笑意,“從一開始,本王就覺得你言行舉止,與傳說中的仙人相差甚遠。”他說及此,不由得想起了初見,明明是素雅的白衣,卻讓她硬生生穿出另一種感覺,眼角眉梢皆是嫵媚,一舉一動勾人心魂。
顏昭聞言,手上動作不見收斂,反而更加放肆,從腰側移到腹間,輕輕描畫腹肌的形狀,若有似無的,彷彿要繼續向下撩撥。
“哪裡不像了,嗯~”尾音微微上揚,且拖長了語調。
“顏昭,手拿開!”趙長淵氣息有些不穩,咬牙切齒道,“本王是個正常男人!”
“我收回之前的話,”顏昭輕笑出聲,“我現在又喜歡你這樣了。想試試嗎,趙長淵?”
但凡是個男人,在這種時候,都不會說出否定的答案。
趙長淵信手一揮,將被金鈎掛起來的帳幔放了下來。失去了金鈎的禁錮,帳幔如水一般傾瀉合攏,遮擋了月光,將木床隔離成一個單獨的小空間。
床榻微微搖動,曖昧的氣息繚繞。
“疼……輕點兒……”
“趙長淵,你到底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