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彎下腰,叮囑阿蠻,“先不要告訴別人好嗎?”她不想打草驚蛇,大家都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如此只能先自己小心著。
阿蠻懂事的點點頭。
這時,前面的玄羲發現金山沒有跟上來,又掉頭往回跑。
他們之間隔著許許多多因為城門大開而逃難進城的難民。玄羲在擁擠的人潮中,費勁地朝金山的方向而來。
即使隔著再多的人,金山也能看見挺秀高欣的玄羲。無多裝飾,那張變乾淨的臉依舊舉世無雙,只要看過一次便再難忘卻。
那些凡塵俗世也掩蓋不了他的光華。隨著跑動,幾縷髮絲落在他秀美的眉間,略顯凌亂。那張俊容配上額前的髮絲更是迷人。他明澈的眼神中帶著柔情望向金山,像擁有萬道流光。
跑著,迎向金山,讓玄羲的嘴角微微彎著,是在笑,讓瓊花般的容顏更加爛漫。
玄羲的目光永遠都在金山身上。午後金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肌膚和髮梢微微泛著金色光澤,渾不似真人。
玄羲往回跑,周圍的兵士紛紛驅趕進城的百姓,將百姓從玄羲要走的路前驅離。一時之間,吆喝聲,叫罵聲不絕於耳。
看到這情形,金山緊步上前,與玄羲匯合到一處,隨著邑城的官吏和兵士進了城。
進城以後,玄羲和眾人直奔州衙,找出赭州邑城繪圖,佈防圖紙,而柳牧景先行一步被派出去清點兵卒人數和武器數量。
金山和阿蠻留在州衙,外面都是流民太亂。她們沒有走遠,坐在堂上,畢竟是非常時期。一切規矩應當以人為先。
曾有官吏問過太子,隨行的除了柳大人和一個小叫花子,還有一人是誰。玄羲壓低了嗓子,生怕被金山聽見。他說,她是一國的希望。
州衙大堂上,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下,玄羲站在升堂的几案後,而左右兩邊站的是孫判官、岑理問。
岑理問一路跟著玄羲跑來,一張大胖臉上都是汗水,他顧不上擦急忙問還在看邑城圖紙的玄羲,“殿下,我們要如何應對啊?”
玄羲凝視著几案上,工筆繪畫的圖紙,想了想道:“他們白天是屍體,只會在夜間活動,又害怕火焰燃燒,只要利用這點,就能阻擋住他們。我已經讓柳領率去清點兵丁人數。隨後,讓他領著人去活屍將大量而來的東門和南門下挖壕溝。在溝中堆上枯草、樹枝,等到活屍過壕溝時引燃,這樣可以阻擋一陣。”
城外赭州邑城附近的難民還在源源不斷的進城。
邑城太小,如果其他受災的縣城的人全部進來,根本裝不下。但又不能阻止逃難的百姓進城,如今已經午後,晚上活屍就會出動,如何度過今晚迫在眉睫。
柳牧景清理完人數,派了一部分人挖壕溝,另一部分人砍伐城外的竹林製作弓箭。
他把兵器庫裡武器全部發放,讓那些百姓領取武器。這是後手準備,因為一旦活屍殺進城,百姓便不得不與之肉搏。
不少儒生不願意拿起武器。他們之中的人都在抱怨,原本拿書的手,居然拿起這些兵器。柳牧景強壓讓他們拿起武器。
而州衙大堂上,金山提醒玄羲,白日是控制吸血傀儡的最佳時機。
玄羲遂對州里的官吏下達命令,要求把全城所有的屍體都收集起來,於天黑之前燒掉。
吸血傀儡白天是屍體,晚上才會咬人,說不定城中有屍體已經變成吸血傀儡。這麼做也是為了減少晚上要應付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