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從後面抓住太子的袍子,玄羲從他父王臉上看得的是驚魂未定。王上玄昭臉上的肉還在因為方才的爆炸而劇烈的抖動著。
沒有王上和太子,只有一箇中年衰老的父親在阻止兒子冒險。
這時,在涼棚、几案、座椅的那堆廢墟中,在那邊看不清的巨大灰塵中,傳來一個冰冷且惡狠狠地聲音:
“這也是你們人的規矩?”
爆炸後的火焰還在燃燒,映照在夜王的身上,投射到地面上是一層淡淡黑影,黑影對著火焰跳躍,姿態千奇百怪,如同鬼魅。
夜王穿過爆炸造成的濃霧中,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赤色的眼眸中有業火在熊熊燃燒,似要燒盡眼前所見一切。
他唯一一次心血來潮好好穿戴的衣冠,已經被炸的只剩絲縷披掛在他的身上,一眼就能看見他身上的肌肉如白玉雕刻般。頭髮完全散開,銀髮在夜風中飛揚,長長的銀髮逶迤如夜空中的明月奪目飄逸。
夜王毫髮未損。
夜王的衣裳被炸光,只著片縷,身上覆蓋薄薄的灰塵,他的膚色極度白皙,如同從冰雪中破出。在周圍的水光下,他的身子散發盈盈光芒,美得極致。
“啊——”夜王憤怒地吼叫起來,氣勢如雷霆萬鈞。
二百三十餘年都沒有這樣的憤怒過,即便被明宗背叛都沒有這樣憤怒!他們欺騙了他,眼前的幾個人欺騙他,藉著夜宴的名義把他騙過來。
夜王以為,他們是要他的祝福,原來是要他的命!他們膽敢這麼做!眼前的這些人的祖先,在他的幫助下才能登基為王,他們怎麼敢!
太祖讓他新生,不必囚禁於溺海之下,他也幫助太祖建立國家。他守約待在地宮裡,不讓世人知道他的存在。而他的子孫卻如此卑鄙怯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侮辱他!
夜王臉色倨傲,更有帝王之風,喉嚨翕動,吐出幾個字:“都去死吧!”
凌盛開國時,作為和太祖一樣的開國君王的夜王,他見過千軍萬馬血流成河,都容色凜然,衣袂飄飄走過。
他伸出了右手看了一眼,下一眼便已經到了舉著刀的神機營將軍面前。
只輕輕一揮,那個魁梧的神機營將軍就已殞命。
神機營的將領都是和御林軍一樣經過千挑萬選的,是軍隊裡的佼佼者,然而這不過是凡人和凡人的武力差距罷了,在夜王的眼中都一樣。
這種差別於夜王來說,不過是大狗和小狗。
而另外一個死的更慘,劍才剛剛舉起,便被夜王捏碎了腦袋。
王上玄昭在後面看著,神機營將軍的頭顱就像一顆已經熟透的大西瓜,被夜王五指抓在手中,輕易地捏爆了。鮮血像紅色的瓜瓤迸出來,有幾滴沾到前面站著的太子身上。
夜王放下神機營將軍,他已經不成人樣了,臉被捏的稀爛,黃色混合白色的腦漿順著脖子留下來。
他優雅的在倒下的人身上擦擦手。夜王對著目睹這一切,抖得篩糠一般,癱軟在龍椅上的玄昭說,“我會給王室體面,留你們全屍。”
玄羲手持長劍,擋在他父王面前,背後已經是冷汗淋漓。他渾身都僵直了,動都不能動。
炸藥沒用!
一點用都沒有,絲毫沒有傷害食血者半分。如今,玄羲才體會到什麼是不死之身,可惜已經晚了。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戰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