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法子是玄羲昨晚想到的,最大程度的保障了金山的安全。金山引誘夜王變成了一個名頭。讓金山作為新嫁娘不必出來,只消在寢殿裡等著太子進來。
這些原先是沒有的,只是太子為了金山現加。
如此一來,金山便可不在夜宴上出現,保障了她的安全。偷襲夜王時,金山可以置身事外,不論結果如何都能保證金山安全無虞。
金山唯一要做的,就是說服尚在猶豫的夜王,出席當晚的夜宴。
玄羲拉著金山的胳膊,道:“到時候,你只管在東宮寢殿裡等著我,一切自有我。”
殿外的喧譁悉數消失,就連樹上的鳥兒也噤聲了,只剩玄羲說,“一切自有我。”。
金山心中湧起一陣感動,她原本已經做好引誘夜王進圈套,赴湯蹈火的準備。如今一看,竟是如此的簡單,只需去夜王那裡,撒個謊,討個好,到時騙他出來。
她旋即低下頭,上午懶懶散散不梳洗,大約是憂心自己沒幾日好活了,如今不由得慚愧起來。她用手指做梳子,攏了一把蓬著的頭。
金山對玄羲點點頭,口裡喃道:“我會一直等著你。”
玄羲不知道金山這半日不到的心理變化,接著道:“他定然馬上要宣你進地宮,你快想好應對之策。”
說話間,便有禁衛來請金山入地宮。
夜王的要求都是繞開王上,直接由左相去辦。那日,夜王懲罰左相,發覺給左相的權力過大,而左相想要的更多,已經插手王室的事物,遠遠超出一個臣子的本分。
玄羲略一沉吟,還想要交代什麼,卻見金山已經整理起自己那一身長及曳地的淡粉色素羅衣裙。她用秋香色的絲帶束腰,越發顯得她腰肢纖細,有飛燕掌中舞蹈之姿。
玄羲目光下移,金山是他極為親近之人,但一般女子也不會當著男子的面整理衣裙。她就是這般男子做慣了,有些細節時不時就會忘記。
金山整理好衣服,已經梳起簡單髮式,一邊挽一個髮髻,插上碎珠髮簪。
和夜王打過幾次交道後,金山發覺夜王雖然看上去很妖冶,但他卻並不喜愛華麗複雜的打扮,這一點倒是和太子的眼光挺相似。
金山哪裡知道,夜王和玄氏有血脈聯絡,所以某些喜好非常接近,都喜歡清新淡雅的。
金山的打扮便像是塘中的一朵芙蕖,白色的花瓣邊緣有些許嫩紅色,清新醉人。
玄羲還待交代什麼,金山已經胸有成竹地出了門,別的不行,撒謊她還不行嗎?
往地宮跑去的金山比起上午來了些精神。到說不上是因為高興,只覺得自己是一個有用的人。
命運將她推到此處,一開始她心神茫然,隨後她堅定信心,想做一個有用的人。
她一口氣跑到地宮跟前,地宮的入口如同一張黑洞洞的大嘴,隨時都會把她吞進去。金山的腳步放緩。
她已經感覺到那股冰冷的氣息,但她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毫不猶豫地踏進地宮。
當金山見到夜王時,他顯然在等著她。
夜王從石座的高臺上緩緩走下來,這好像是他頭一次和人一樣慢慢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