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炸藥運進地宮裡?”王憂慮起來,失了方才的振奮。
他想起地宮牆上鑲嵌的那具蠟化的屍身,和夜王十五年前疾風驟雨似的憤怒。他的心一陣刺痛,光有炸藥沒有用,關鍵要如何使用,用在什麼點上。
“也不可,那夜王晝伏,夜晚甚少出去,我們要如何隱瞞他銳利的耳目,把炸藥帶進地宮裡?即便能帶進去,尚未引爆,很有可能會被夜王提前發現。”右相拱手垂立,並沒有隨著王的情緒大喜大悲,只是稱述事實。
“那右相,寡人應當如何是好?”
“陛下,炸藥埋在地宮附近,無法保障萬無一失。帶進地宮,難度更大。地宮之中不在陛下掌握,也不方便籌劃。所以,臣提議不如把夜王引出來,引進我們提前設下的埋伏裡。”周大人道。
出了地宮,便不是夜王的地盤,他們可以提前幾日,在周圍佈置好一切。只消有人引夜王走進陷阱裡,然後其他人配合著引爆炸藥。
“右相方才也說,夜王甚少出地宮。”
右相周大人終於把目光轉向了一邊的太子玄羲。
太子跪在那裡莫名有些心驚肉跳,想起了金山,心猛然縮了一下,空落落地疼。
難道,右相是想?
右相道:“若是以往,到哪裡去尋一個夜王不殺又感興趣的人?神機營炸藥研製成功,而眼下正有這樣一個合適的人選。真是天佑凌盛,天助吾王,蕩平妖邪。”
“右相的意思是,讓那個男扮女裝的內侍去引夜王出地宮,進入設下的埋伏裡?”
太子也顧不上規矩,幾乎從地上躥起來,連連搖頭,“不可以,太危險了。金山絕不能去。”
父與子對瞪著。
右相進來後,報告了天大的好訊息,除掉食血者這座壓在王頭上的大山變得有希望起來。有了希望的王上,不似以往那般虛弱無力。
也是,食血者掌握不了,在自己國土上小小女子能掌握不了嗎?
“國家大義面前,容不得太子因私廢公。”王一甩袖,轉過身去,背對著太子。
“陛下息怒,老臣有一兩全其美的辦法,可以讓佘姑娘心甘情願去引夜王出地宮,也可以成全太子的美事。”
右相對著王上含腰一禮,希望王上給他從中調和的機會,又側過身對著太子說:“殿下對佘姑娘的一片赤誠感天動地。可是,天家婚事並不和民間的小兒女私情一般,講究情誼,而是看對方的地位能否有所助益。”
玄羲倔強著不去看周右相,沒有絲毫要順著任何人的意思,議政殿裡平添了幾分壓抑。
周右相語氣平和,想要說和王、太子,他也想出了兩全齊美的辦法,“佘姑娘的身份地位是無論如何都配不上太子殿下。但殿下的母后,頤敏王后曾經說過,若是宮女沒有好家世,便可憑藉能力晉升。”
聽到頤敏王后,王上和太子同時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