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玄昭從王位上“霍”的站起來,抑制不住嚷起來:“難道你真的要看著左相蠶食玄氏的江山,看著夜王把所有的百姓拖入黑夜中?你一旦選擇躲避,這片國土上的所有黎民都會受人擺佈。難道你的幸福重要,黎民百姓的生命就不重要?”
玄羲覺得這個問題,他實在無法回答,他咬了咬自己的唇瓣,第四次說:“懇請父王收回成命。”
他不敢抬頭,不敢去看父王失望的臉,他對自己也很失望。玄羲拿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他是那麼無能。
他只能沉默以對。
議政殿裡靜的可怕,只能聽見蠟燭燃燒發出的“嗶啵嗶啵”聲。
太子在劈天蓋地沉默中幾乎透不過氣來,他知道他的回答太自私了,可是若是他不自私,金山怎麼辦?他在無言中一陣心悸。
太子垂頭不語,只聽王上疲憊地道:“寡人自二十歲起登上王位,知道王朝最可怖的秘密,從那以後的每一天都不屬於自己。不知道在羲兒的心裡是怎麼看待,寡人沒有一天不感到畏懼過,如同在逆水行舟,如同在火中取栗。不論寡人做了什麼,背後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毛骨悚然,祖先們都甩不掉的眼睛。”
“他一直盯著我!”
玄羲緩緩把頭抬起來,看見他的父親的衰老和筋疲力竭。玄羲忍不住閉上眼睛,長睫微動,緊握的手心中悄悄滲出一層汗。
君王本應在權力的最高層,但君王之上還有隱晦的不能說出口的人。
玄昭幾十年來都在如履薄冰,分明覺得在冰上艱難跋涉了百步,回頭一看卻只是在原地轉圈,彷彿永遠也走不出冰原,隨時都會掉進冰水裡萬劫不復。
“你和夏侯郡公的女兒,林特使的女兒成婚吧。”末了,王說。
這一次,太子無法再直接拒絕。
大門外面內侍的高聲通報,打破了沉默:“右相周植聿求見!”
“宣!”王在座位上左搖右擺,著急的宣見右相。
王沒有讓太子退下,太子只能跪著不動。跪著總比做出決定要好。
不過,太子知道,右相也許是來勸他成婚的。
右相是父王的心腹大臣,這次成婚的主意少不得也有右相的份。
右相碎步快速進入議政殿內,門在他身後關上,他走上前來,掃了一眼,看見太子和王都是十分憔悴的模樣。王上兩鬢斑白,一夜之間老了許多,而太子雙眼紅腫,垂頭喪氣。
右相行完了禮,跪在地上道:“王上大喜。”
太子聽聞此言,心中一驚,大喜?難道夏侯郡公的女兒和林特使的女兒已經到了?自己立時就要被拉出去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