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說完這句話便閉氣,儘量不讓自己聞到大人手中晶瑩的碗裡散發出可怖血腥味。
他知道那股血腥味的來歷,正是他帶進來的內侍身上流淌出來的,經過他的收集,被倒入琉璃盞中供夜王飲用。
被左相稱之為大人的銀髮男子放下手中的血紅色盞,漫不經心地說:“王的做法情有可原,歷代侍奉我的君王無一不懼怕我。想來,王也不想讓太子過早受到驚嚇。連左相都懼怕我,對我一無所知的孱弱太子,若是知道我的存在又怎會不驚懼。”
“大人說笑了。能儘早侍奉大人,是做臣子的榮幸。”左相低著頭不暴露自己的表情,他小心吸氣,避免吸進更多鮮血的味道。
他一直低著頭,儘可能的趴著,就是為了不去看身邊的屍首。
他一向視人命如草芥,但眼見同類被異類殺死在自己的眼前,若說完全不恐懼也不可能。
左相清楚的記得現今王的兄長因為不願意侍奉眼前的銀髮男子,而被吸乾了鮮血。
在此之前和在此之後,又有多少人命喪夜王手中,那是數也數不清的事。
左相知道眼前的人,或者不可稱之為人的人,他是夜王。
夜王,君王之上的君王,這個國家真正的統治者,如今的王,不僅僅是如今的王,而是凌盛國自從開國以來的所有君王都聽命於他。
“二百多年前,王室的祖先請求我現身,希望藉助我的力量封邦建國,登基為王。我助他實現願望。這個人就是太祖,他向我許諾從此以後,他的後代將終生侍奉我,絕無異心。人的話總是那麼不可信,無數王室成員向我拔刀,最後都變成了食物。我依舊信守當初的諾言,只要還有一個王室成員侍奉我,我便維持這個王國不被侵犯。”夜王如是說。
左相固然懼怕夜王,但仍不妨礙他致力於挑唆夜王和王室的關係。
今日的夜王給出回應,希望左相以後不必在這個問題上喋喋不休。
左相不敢再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話鋒一轉,恭敬地說:“京都的街上遍佈了一種小紙條,紙條上提及,君王之上仍有君王。微臣擔心此紙條會威脅大人的安危。”言畢,雙手呈上紙條。
夜王居高臨下的從左相手中拈起薄薄的紙條,他的袖口輕輕掃過,隨即又收攏。如果不是被他殺死的內侍還在左相的腳邊躺著,他看上去就像一個溫柔又細緻的人。
這種溫柔細緻體現在一樣都是吸血,但夜王不願意和普通的掠食者一樣,咬斷獵物的脖子就撕咬,而是把血液盛在碗裡,看著它在自己的手中發出紅琥珀光,像一個晶瑩美麗的玩具供他把玩。
遞上紙條的左相此刻更為惶恐,他擔心夜王大發雷霆遷怒與他。
距離最近一次夜王震怒已是十五年前的往事,至今仍舊曆歷在目,令人毛骨悚然。
左相抬眼偷窺夜王,擔心他會勃然變色,誰知夜王的臉上只有幾許譏誚之色,連一句憤怒的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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