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膽!”華羲忍不住用手指著金山。
“我們巷子裡最正直規矩的人只會把買賣做賠,因為世人都不守規矩。所謂的規矩不過是對統治者有利的武器。”
“放肆!”華羲吼道。
“我說錯了嗎?若是別人都不守規矩,那守規矩的人豈不是吃大虧,憑什麼老實人要給不老實的人讓路。”
“強詞奪理。”華羲把身子轉過去。
“倘若這裡還是別人的屋子,我自然不會去佔,但是椒蘭殿這麼大,卻沒有人住。其他的屋子裡連一床被子都沒有,內侍監又不給我發被子,我晚上要怎麼睡覺?除了王后住過的正殿,只有這裡稍微整潔,我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打掃到晚上屋子才能住人。若是其他屋子塵封了十餘年,要一天都打掃不完。就算你不讓我住,也要等到明天白天,我擇一間空屋打掃乾淨方能入住,哪有半夜驅趕人的道理。”金山梗著脖子說。
華羲想著金山剛進王宮,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以為王后住的是正殿,沒有敢去叨擾正殿,反而搬進東邊的偏殿,已經算是有心裡敬畏。
太子氣消了不少,不過,他嘴上也不願意服輸,“還有宮人的房間。”
“宮人的房間有一間被三個宮女住了,我一個內侍進去怕是不合適,至於其他的。”金山做了一個示意,請華羲走出去看看。
華羲和金山走到偏殿裡以前宮人住的地方。
只看了一眼華羲就驚得倒退出來。
裡面屋瓦破敗,桌椅倒塌,好像很多人在裡面生死搏鬥,牆壁上還有一些暗紅色的痕跡,乍一看以為是鏽跡,但是從痕跡劃過的軌跡還有高度。華羲很清楚那些暗紅色不可能是鏽跡,而是當年濺起的無數血跡。
那些可怕的抓痕越是靠近門越多,當年的宮人們被反鎖在裡面。他們臨死前有多麼絕望,多麼恐懼,抓撓著被封閉的唯一出路,求救,尖叫,哭泣,最後一切都歸於永恆的寂靜無言。
死去的人在巨大的恐懼中歸於沉寂,活著的人還在忍受煎熬,一直忍受到死去。
華羲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椒蘭殿到現在十五年過去,既不修繕也不翻新,留著這些痕跡十幾年不變,不就是做給人看的?父王也忒是狠心,人都給他殺光了,殺人還要誅心。
玄羲雖是太子,但幼年看見母親鮮血塗地,陪伴自己長大的宮人也大多慘死,心中升起了對王朝的反抗。
只是這種對王朝以及對王權的反抗,彼時他還未意識到。
金山看著牆上的痕跡,若有所思:“這裡有些痕跡看上去不像是人弄出來的,倒像是動物,當年為何這樣慘烈?”還待她說什麼,華羲已經走遠了。
她趕忙跑了幾步追上華羲,華羲急忙把臉一轉,不想讓人看見他的眼裡含著淚水幾欲奪眶而出,丟下一句:“你搬去正殿,那裡一應俱全。”說罷,就急匆匆走開。
“唉?”金山見他行色匆匆,猜想大概有什麼東西嚇著他,或者是勾起了傷心事,也沒有再追上去多問。
她打了一個哈欠,四顧椒蘭殿裡衰敗的景象,嚇得連忙跑回去,關上門躺下了躲到被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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