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臉色晦澀，“見面時，我本來想提一下你，促進一下你倆的進度。可他卻關心起我來。”
唐芷瑤：“？”
“他問我怎麼教育兒子，平常怎麼陪伴他。你說他又沒孩子，問這些幹嘛呢。”
晚上與殷子分開，唐芷瑤獨自開著車。回想著殷子的話，隱約有種不安。
她手握方向，追憶往事。那些被埋藏的過去，一點點地浮現。它如街旁的燈光，一顆接一顆地連著，迎著凜冽的北風，在寒冷的夜色裡，給歸家的人帶來一絲溫暖的慰藉。
t市這邊的事辦得差不多，唐芷瑤決定回s市。s市是她小時候生長的地方，那裡有她許多童年和少女時代的印跡。
她去了以前居住的房子，那裡已換了新的主人。原本市上為唐正國安排有住處，那是一套離市區比較遠的大別墅，還專門配有司機。但齊小琴嫌那裡太遠，交通不方便。每次接送她上下學，要花很長時間。
這套房子是他們買下來的，幾乎用掉了他們一家所有的積蓄。房子離市中區不遠，一座雙排別墅，面積也不大，樓下是會客廳，書房，廚房。樓上是幾間臥室。樓上樓下加起來也就300多平米吧。如果比起現在居住的水月閣，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特是人非，睹特思情。她默默地站在圍牆外，透過圍欄，看著裡面的一花一木。
門前那棵木棉樹長高了不少，以前樹頂才到二樓，現在已冒出了許多。
那株三角梅正茂盛，一族一族地，爭相生豔。她記得這是當年章小琴與她一起去花市買來種下的。齊小琴有些小資，喜歡擺弄花草。只要不打麻將，她就愛拿個水壺，站在這片花草叢裡澆個不停。
“媽，你別把花淋死了。”
她小時候，看著那些溼漉漉的花草，就像夏天突來一場暴雨，她渾身上下被淋了個透。有些心痛它們來。
“你傻呀，這個天氣不給它們澆水，那才會渴死的。”
到了她上高中時，唐正國一天比一天忙，章小琴心裡有怨氣，就拿著這些花草出氣。這裡剪一點，那裡剪一枝，沒想到，來年這些被她剪了枝的植物長勢更旺。
唐正國知道是自己惹到妻子不高興，每次從外面回來，都會給她帶名貴的禮物。當然也少不了唐芷瑤的。章小琴拿到手，還免不了埋怨幾句。
“整日見不到人影，讓你當市長有什麼用。我找的是老公，不是領導。”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那我就不當了，罷官。”難得看到一貫嚴肅的唐市長臉上出現笑容。“以後我就在家裡給你洗衣煮飯，吃軟飯。”
章小琴撲哧一聲，一拳輕輕落在他胸上。
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日子呀。雖然章小琴管她有些嚴苛，杜絕她早戀，偶爾還會翻看她日記，就如天下母親一般，猜忌、擔憂、關心……失去了她，才知道有人管，那是多麼幸福。
“姐姐，你是要去我家嗎？”
身後一名學生打扮的小男孩，撐著一把雨傘。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她。
唐芷瑤擦了擦眼角，微笑著問：“你住在這裡嗎？”
小男孩臉上露出一絲防備，雙有些緊張，一雙大眼睛瞪得更大。
“別害怕，以前我也在這一帶住過，今天正好路過。”
小男孩鬆了一口。“我還以為你是我新來的班主任，學校說她要來家訪。我才從同學家裡趕回來。”
“鬆鬆，你站在外面幹什麼，看這雨越來越大，快進來，老師等你多時了。”
裡面出來一名年輕女人，推開鐵大門，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唐芷瑤，招著手衝身邊的小男孩喊道。
“姐姐，再見！”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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