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歸抬頭望去,看見了一個身穿獸皮的中年男子,他長得相貌堂堂,蠟黃的臉上留有兩撇典雅的小鬍子,整體形象與他身後血淋淋的獵物格格不入,完全不像是個獵人。
更重要的是,林歸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特別的氣息,他說不出來那是什麼,只是隱隱感到不安。
“有闖入者?”中年男子有些驚訝,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他放下手中的獵物,目光只看向柳道長一人,對坐在桌前的兩人則視若無物。
“是客人,”柳道長眯起雙眼,微笑著糾正。
中年男子冷冷的應了一聲,似乎對兩人的到來漠不關心,還有一絲厭惡。
“我先把這幾只獐子烤幹,”中年男子推門而出,走向另一間茅屋,“這裡環境陰冷潮濕,生肉放久了容易壞。”
林歸感受到了中年男子冷淡的態度,所以沒有過問他的姓名,也沒興趣知道。
聽完柳道長的講述,葉雙雲已經完全相信她就是柳岸花了,望著中年男子消失的背影,她皺眉道:“宗主,那人是誰。”
柳岸花笑靨如花,雙眸中閃爍著瑩瑩光亮,“他是君宗宗主尹風愁,也是我曾經的師傅,現在是我的老伴。”
林歸聽後,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兩宗之爭將變得毫無意義,更諷刺的是,當兩宗在了為了各自的宗主互相廝殺時,誰能想到他們已經一起過上了閑雲野鶴的日子。
“什麼?”葉雙雲驚的目瞪口呆,絲毫沒有懷疑柳岸花的說辭,“宗主你不是說過,你師傅回絕了你的愛慕之情嗎?”
柳岸花頓了頓,眼神忽然變得迷離起來,“那是墜崖之前的事,來到這裡之後,他斷然接受了我的愛意,願意和我在此廝守一生,可他那孤冷的性子一直都沒變,相信你們也看到了。”
“那他為何會突然接受你的愛意?”葉雙雲像個春心蕩漾的少女,眼裡滿懷期待。
柳岸花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都顫動了起來,“這裡面的故事很長,有些地方我也不方便說,我不在乎他為何會迴心轉意,只要能待在他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瞧見柳岸花一臉痴迷的樣子,林歸總覺得她像是中了某種妖術,有些魂不守舍。
葉雙雲沒能聽到其中的故事,不免有些失落,她不停地撥弄自己的發髫,似乎在想象著什麼。
“既然柳道長就是巖花宗宗主,想必一定有巖花宗的宗玉令吧。”林歸還是懷疑柳道長的身份。
“沒想到這塊玉佩還有用處,”柳岸花從腰帶處解下一塊玉佩,隨手扔在了桌子上,“這裡面有我當年留下的巖花宗密法。”
玉佩呈花形,質地光滑,翠綠裡透著霜白,在燭火的照映下,表面隱隱有光華流轉,像是荷葉上的露珠一般,晶瑩剔透。
看著這塊玉佩,林歸放鬆了警惕,開始相信此人就是宗主柳岸花。
“說到宗玉令,我還有一事相求,”柳岸花的目光落在了林歸身上,“幫我把宗玉令交給佘長老,讓她結束兩宗之間的恩怨。”
“沒問題,”葉雙雲搶著回答,順手將玉佩收了起來,“宗主對我們有救命之恩,無論如何,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完成的。”
看著葉雙雲胸有成竹的樣子,林歸本來是無話可說的,可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宗主修為高深,可否帶我們離開這裡?”
柳岸花猶豫了一下,嘆氣道:“當初我與風愁約定,終身不出此淵,所以一起把禦劍飛行的功法廢了。”
功法的傳授,必須由傳授者將法訣直接刻入受傳者的魂海,倘若傳授者功法已廢,又沒有將功法刻入任何靈器之中,那功法將會永遠消失於世間。
林歸知道柳岸花既不能帶自己離開,也不能傳自己禦劍飛行的法訣,不免有些兒失落。
深淵妖物眾多,林歸修為又不高,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