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徐執事一聲令下,弟子們爭先恐後,紛紛踏步向前,像是一群饑餓的小野貓,朝金光閃閃的符鳥撲去。
“符鳥絕對是我的,”楊玉環輕蔑的笑了笑,然後揮動手中的白綾,目光緊緊盯著盤旋飛舞的符鳥。
“那可不一定,”秦霜靈冷哼一聲,手裡忽然多了一把玉弓。
葉雙雲目不轉睛的盯著符鳥,忽然埋怨道:“秦霜靈那個小賤人這是什麼意思呀,她拿弓是想射人還是射鳥呀。”
林歸望向那把玉弓,眼中閃過一絲驚奇,因為那把玉弓,正是秦霜靈用來向君宗射箭的。
“徐芳雨還是沒有動靜呀,”葉雙雲只注意到了徐芳雨站立不動,卻看不見徐芳雨飛動的魂識,“最後她不會又是這樣站著就贏了吧。”
林歸不語,因為他現在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桃芷君身上,那個正在努力奔跑的少女,一直牽動著他的心緒。
“十六,你現在可是欠了我十兩銀子,難道就不想贏回來嗎?”葉雙雲把手搭在林歸肩膀上,露出一抹壞壞的笑意,“這把你賭誰贏,不如跟我一樣算了,賭徐芳雨贏,保證你能還清賭債。”
林歸聽後,目光堅毅異常,似乎早就下定了決心,做出了選擇,他緩緩舉起手臂,指向了跑在眾人後面的桃芷君。
“十六你是不是瘋了,”葉雙雲顯得有些詫異,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兩顆葡萄,“你朋友是不可能贏的,她進來巖花宗不過才數月……。”
看著面不改色的林歸,葉雙雲似乎明白了什麼,她不再質疑林歸的決定,而是掏出本子,準備記一下賬目。
就在葉雙雲準備要記錄的時候,林歸忽然拽住了葉雙雲的手臂。
“怎麼?你後悔了,想要換一個人?”葉雙雲輕挑眉毛,微微笑道。
林歸搖了搖頭,然後雙手不停的比劃,葉雙雲看明白後,臉色大變,驚訝道:“你是不是真的瘋了,居然要下注一百兩銀子,而且還押在一個入宗不過數月的新弟子身上,倘若你輸了,沒有銀子還的話,那是要留下來做雜役抵債的。”
林歸雙眼炯炯有神,堅定的點了點頭,一副毋庸置疑的樣子。
葉雙雲見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認真的在本子寫了幾筆,然後心事重重的合上了本子,喃喃自語道:“大好年華,要是都浪費在了這裡,那就真是可惜了。”
林歸見到葉雙雲一臉沉悶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心中暗道:“明明是你帶我賭博的,現在我奮不顧身跳入賭局當中,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怎麼到了最後,你反而還不高興了呢?”
葉雙雲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桃芷身上,在她看來,這個努力奔跑的少女,除了長相清秀,神色堅毅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於是乎,她頗為不解道:“十六呀十六,你竟然如此信任她,你們倆不只是朋友關系那麼簡單吧。”
林歸聽後,心中一凜,隨後抽出腰間的石劍,在地上劃出了兩模糊的大字。
“家人?”葉雙雲喃喃自語,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似乎回想起了什麼,雙眼中熒光閃閃,“原來如此,你把她當作了家人......。”
“我也曾經有過家人,”葉雙雲忽然頭向上仰,眼睛裡折射出天空的湛藍,像是兩顆浸潤在清水裡的藍寶石,“後來妖怪橫行鄉裡,他們都死了,連屍骨都找不到,這個世道,妖魔鬼怪實在太多了......。”
林歸一臉悵然,他現在才發現,這個彪悍的雲兒師姐,也存在柔弱感性的一面。
“原來這就是你即便修行無望,受盡冷嘲熱諷,也仍舊堅持夜夜起舞煉體的原因呀……希望終有一天,你能夠豁開魂海,走上修行的道路,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林歸的目光在葉雙雲身上流轉,心中感慨萬千。
他很想當面對葉雙雲說出那番鼓勵的話,可是他不能,他現在是一個女啞巴,他和葉雙雲一樣,有著自己的執著,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是同一類人,為了某種信念而卑微的活著。
就在這時,地堂裡嘈雜的喧鬧聲,打破了兩人的沉寂。
飛鳥亂石陣,顧名思義,飛鳥已經有了,可是雜亂無章,往來縱橫的飛石,現在才剛剛開始。
弟子們被飛石打得遍體鱗傷後,才猛然發覺,飛石的威力,不弱於被射中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