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人輕輕撫摸著腰間的劍,似笑非笑地說,“是一個一定能殺死理查德的人。”
這個時候,枝頭的烏鴉撲稜稜一大片決起而飛,如同黑霧蔓延,口中發出的報喪似的怪叫一瞬間充斥了林間。
石像的眼睛好像在流血,到處是紅色,可怕的紅色,幹涸的血跡似乎鮮活了起來,如同涓涓細流流滿石像全身。
赫流沙公爵不禁壓低了聲音:“你說的那個人,可是‘血紅死神’嗎……”
此時,女孩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叫。
七年後。
凜冬的克列昂郊野。
“白澤爾,動手吧。”哥德團長的思緒彷彿從過去回到了現在,他扳著手指,“你已經越來越接近你想要的真相了。哈,七年前的故人可是一個一個的開始登場。”
是的,很像那個時候,哥德想起了那個時候的女孩看著他的眼睛。
是那種深深的絕望,那種好不容易歷經黑暗後才看到希望,卻又被再度粉碎一切後的極度絕望。
“伊莎貝拉,你可真像是那位羅斯裡克的皇女。”哥德僵硬地揮了揮手,纏繞的繃帶在長風中輕輕地飄動,露出的肉體上依稀能看出燒焦的痕跡。
伊莎貝拉依舊跪在地上,雙手不經意間合十祈禱。在場的其他人都握緊了武器。
除了漢斯侯爵。他的腦海裡一片茫然,地上的劍落上了凋零的雪花,他卻始終無法撿起。
他們看到哥德的身後走出了一位白衣的騎士,他有一雙怪異而清澈的橙色雙眼,眉目間則充滿著複仇者才擁有的殺戮之氣。
他握著一把能夠倒映出雪光的鋒利斷劍,其刃口隨著移動的軌跡在雪地上輕輕劃開一道裂口。
這股森然之氣令在場的布隆薩斯武士們後背一涼,都不禁感到了忌憚。
他,究竟是什麼人?
漢斯侯爵看了那個白衣騎士一眼,又回頭低頭看了看伊莎貝拉。他默默握緊了雙拳——快拿起劍!彷彿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可是他仍在猶豫。
白衣騎士的步伐逐漸加快,鋼靴落地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有節奏感。
長劍摩擦落地的濺起的雪泥逐漸變成雪浪。
戰鬥,戰鬥,戰鬥,戰鬥,戰鬥!
漢斯侯爵的指尖幾乎要抓破手套,內心裡的那個戰鬥民族的靈魂幾乎要撐破他的胸腔。
可為什麼還是無法令自己鼓起勇氣,手抬起又放下,漢斯侯爵憎恨地背過臉去。
而這邊的布隆薩斯武士們則早已舉起了戰斧,五指緊扣長柄的凹槽,目光直視前來的白衣騎士。
“真相就在前面,白澤爾!”哥德的聲音彷彿有一種不可抗拒的煽動性!
疾走變成了風馳電掣般的沖鋒,白衣騎士揮舞著白銀的斷劍,毫無顧忌地沖進布隆薩斯人中間——剎那間,如同耀眼的雷光斬斷黑夜。
“七年前的遷都儀式,漢斯侯爵可是也在場。”哥德陰陰地說道,“沒有他,理查德大人可不會淪落到被圍攻而死的境界。”
白澤爾的斷劍轟然一擊砍折對手的長柄,斷裂的斧刃旋轉著劈中周圍一尊人像的頭顱,碎石雨點一樣拋向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