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弱雞沒錯,我一直都承認。”基德手中的唐刀“貪月”在火光中流瀉出櫻紅的光芒,也在柔和中夾帶著不屈的剛強,“可是盡管如此,我還是要前進,因為我不能倒下,為了犧牲的同伴不會白白犧牲,為了守護我不能放下的一切,就算倒下,我也一定會咬咬牙重新站起,直到再一次高舉著戰旗,不停前進。”
“有點意思。”阿裡的右手已然多出了一杆帶著斧鉞和鋒利鐮鈎的聖巴利安戰戟,“我忽然開始覺得你有點像我們了。”
“什麼......”
語音未落,阿裡便率先發起了攻勢,七八把憑空出現的飛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沖基德的面門而來!
但是共鳴狀態下的基德似乎反應加快了許多,或者說是冥冥之中有什麼人在強制牽引著他的肢體,飛劍深深刺穿了身後結實的牆面,化為漫天散落的金粉。
“反應很快,但這並不是我的最終目的!”
糟糕!基德眼中彷彿劃過一道沖破雲層的黑色閃電,戰戟如兇猛的巨蟒張開血盆大口一瞬間逼近!
眼花繚亂的金粉在基德面前紛紛揚揚,幾乎令他無從防禦這致命的一擊!這一下根本必死無疑,“巨蟒”很快就會吞噬咬碎他的心髒,痛飲他身體噴出飛濺的血液。
果然還是弱雞,阿裡壓根不把基德放在眼裡。
忽然,阿裡感到前方出現了冰冷的殺氣,那股殺氣就縈繞在基德的身邊,看不見的利器橫掃直切向阿裡的咽喉,他當即硬生生地終止了攻勢,仰面向後,寒氣如烈風劈過他的面門,將一根石柱砸出巨大的缺口!
“是誰?!”阿裡開始焦慮起來,他懷疑這附近依舊躲藏著一個厲害的角色,可是他不管怎麼感知,這裡也都只有基德一人。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這個家夥也擁有龍之眼?這不可能,沒有和“原罪”簽訂契約的人是不可能擁有龍之眼的。
阿裡不得不重視起來,照這樣看,這個家夥留著必然是個禍患,他非死不可。
“快跑,跑到高處去!”一個聲音令基德從驚懼中恢複了過來。不容置疑的,他立即就照做了,空中出現了只有他才能看到的赤色虛空跳臺,直通向聖殿的二層。
萬千金粉輻射般向外四溢,高速成形的各種兵器在半空中浮現,如同爆射的連發弩炮,轟鳴之聲不斷侵襲過耳畔,如同暴雨雷鳴,刀槍劍戟一連串擊破前方的牆面,整個聖殿都彷彿撼動了起來,阿裡終於要動真格了。
到底是什麼令他如此緊張,迫切要奪取基德的性命?這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基德僥幸踏過虛空平面,伸手抓住二樓的石欄,翻身越上落腳點的一刻,石欄扶手被阿裡合成的飛斧轟擊得粉身碎骨,飛揚的石屑也如煙塵似地拋射亂舞起來。
十幾把武器連續飛馳向牆面,炸裂了牆上的壁畫,而後武器粉碎化為金色的粒子迷霧般擴散。
基德只能不停地逃跑,稍一停息便會有死亡的危險,按照常理來說,他早己應該命喪於煉金武器之下,可是他的速度卻好像突然超越了體能的極限。
他無需觀察前方的道路,也不需要用聲音來判斷危險的方位,就像有一位上帝在牽引著一個聾啞人拼命往前飛奔,不需要考慮體能的問題。
或者他本身就與某位“上帝”融為了一體,永遠不知疲倦,只會前進,絕不後退。
阿裡有些煩躁了起來,煉金的速度越來越快,幻化成形的武器越來越多,他自身也開始感到了疲倦,而基德卻依然如永動機一般孜孜不倦。
他更加堅定了要殺死基德的決心,他深深預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威脅,要極盡自己的力量將基德扼殺於搖籃之中,不給他任何發展的機會!
基德從倒塌的石柱下下滑而過,落地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的耳邊也響起了“自己”的聲音:“無須再恐懼,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洞察之下。無論是什麼人,只要他們奪走了你所珍視的一切,那你就必要讓他們滅亡,大膽的揮舞你手中的利刃,哪怕這樣會令你與全世界為敵,我也會與你並肩戰鬥下去。因為某種意義上,我是你,你是我,你痛苦我也會痛苦,我和你只是空間上的不同罷了吧。”
對啊,為什麼要逃呢?不是已經下定了必死的決心了麼,離弦之箭一經發射,那麼永遠也不會回頭,唯有命中目標才能使其終止自己前進的步伐。
阿裡殺死了他最珍視的同伴,那麼阿裡必將血債血償,唯有讓其歷經死亡才能終結罪惡!
——殺了他!撕碎他!讓他消失!
阿裡一瞬間瞪大了血紅的雙眼,眼睛周圍暴突的血管幾乎要炸裂,鮮血源源不斷的流淌過他的臉頰,紅色的視野當中,基德橫跨過斷裂的石頭護欄,飛身躍向聖殿的半空。
“我會與你並肩戰鬥,一切罪惡都將被獵殺終結,死亡將是罪惡的唯一歸宿。”
唐刀的殘影狠狠撕破了金色的塵埃煙幕,那一刻,基德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在他的身後,還有“自己”在陪伴著他,他不會孤獨,因為在快要倒下的時候,“自己”也一定會把他從懸崖邊上拉回來,而他也將會為了“自己”,揮舞手中的利刃,親手獵取那罪惡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