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靜喝醉了。
她被黃其正帶走,這敬酒流程,便不得不終止。
敬酒半途而廢,林曉光能感覺到,更多的人朝他看過來,這些人的視線變複雜不少,似乎蘊含著某種深意。
也是,之前敬酒時,遇到一個級別比較高的官,黃其正的直接領導,市委辦葉主任,這人戲言叫蔡文靜喝酒,但她沒有給這個面子,一滴酒都沒有碰,此後也是一人,遇到任何人,向他們敬酒時,都沒有喝酒,可唯獨在他這,一連喝了三杯。
有些想象力豐富的人,已經在腦子裡八卦一些狗血片段了。
“唉,文靜啊文靜,你今天弄這麼一出,回頭你自己不好過啊,黃其正恐怕心裡會有芥蒂。”林曉光心中苦笑,臉上卻不動聲色,依然和煦地笑著。
羅耀國時不時看過來,眼神複雜,欲言又止。
待在這裡,他倍感尷尬,待一陣,找個機會,跟羅耀國提了一嘴,得到允許,便直接溜了。
誰料,起身離開往外走時,他看到不少熟人,比如深鎮市府的陳永奇陳處長,還有黃芳黃主任,以及郝市長的秘書謝國強。
之前他只顧低頭吃菜,沒怎麼留意四周,對方剛才卻注意到他。
能不注意嗎?鬧出不曉得動靜,看不到才怪。
這些人是沒法視而不見的,他只得上前打個招呼,迎著對方古怪的眼神,寒暄幾句,便找個由頭告罪離開。
他人還沒走,就聽到身後的議論聲。
“陳處,這人誰啊?”
“我侄子陳一鳴的同學林曉光,他們是清華大學77級英語專業一個班,去年提前畢業,分配到外貿部,後來又去了香江華閏。”
“不是吧,我可是聽說,他現在在港大讀碩士。”
旁邊有人撇撇嘴:“碩士有什麼用?還不是窮學生。”
後邊一人頓時反駁:“屁的窮學生,人家隨禮隨了一千元,這還叫窮學生?你說他有多少錢才隨禮隨這麼多,一萬元,不止吧?最起碼也得十萬起,隨禮都隨一千,你說他和這蔡家閨女什麼關係?”
“還能什麼關係?沒聽到嗎?純潔的友誼,當然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男女關係還有純潔的?”有人樂了。
嘴長在人家身上,林曉光不能說啥,直接出門,隨後雷猛和陳圳跟著出來,三人一塊上車,發動老上海離去。
“哥,去哪?”雷猛似乎成了專職司機。
“還能去哪?去東湖麗苑,睡覺。”林曉光有些心情不爽。
“好!”
剛才的事雷猛也看到了,有心打趣幾句,誰料他上車後直接閉上眼睛,看著心情不大好,便只得忍住,
陳圳更是眼尖,上車後一句話也不說,保持著安靜。
到家之後,林曉光直接脫下衣服鞋子,蓋上一個薄被子,捂住腦袋,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差不多天都快黑了,他有些餓,房間裡雷猛和陳圳都不在,廚房也沒什麼吃得,他索性出去吃,推開門,就與外面正準備出門的少婦不期而遇,後者看到他,眨了眨眼,笑道:“準備出去啊?”
“嗯。”他點點頭。
後者抱著小孩,關上門下樓。
“今天中午,婚禮現場,動靜不小啊。”她邊走邊說道:“蔡家女,好像和你關係不一般。”
“嗯?”林曉光微微一驚:“你都看見了?你也在現場?”
“我們確實關係不一般,認識才七個月而已,我們是同事、搭檔,是並肩戰鬥的戰友。”他解釋一句,跟著一步步下樓。
“好吧。”
下樓之後,繼續往外走,後者見此,問:“是不是要去吃飯?你要吃什麼?我也去,要不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