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祥老師說過。
春天到了,萬物復甦,又到了動物交配的季節。
人是高等動物,林曉光也不例外。
那天初次見面的驚鴻一瞥,就像是一個導火索,讓他念念不忘,每逢長夜漫漫,都無心睡眠,輾轉反側。
而深夜美夢中,總有一個美麗的倩影與他相會。
十六歲的他,儘管心理上已經是一個老男人,可身體和生理上,還是才開始發育的小男生......
“我太難了。”他不得不感嘆。
就這樣幾天後,他早上一起來就開始忙活,終於引起舍友陳一鳴的注意。
“我說,小光,你天天這樣不嫌煩啊?要不把我的也洗了?”宿舍裡,陳一鳴正在吃飯,看到他又端著水盆去洗衣服,終於忍不住出聲。
梁振道在一旁看書,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
“哎,剛剛老薛才說班上我年紀最小,讓你們都照顧我來著,你當時答應的好好的,怎麼現在說變卦就變卦?你怎麼不給我洗?”林曉光忍不住老臉一紅,轉移話題,說完迅速溜走。
“再說,我只是有潔癖。”
梁振道合上書,嘴裡嘰裡呱啦說著:“springishere,everythingrevers,andit'stietoestrus。”
“你說啥?春天怎麼了?我沒聽清。”
某一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陳一鳴賤兮兮地跑進來,端著飯碗,人未至聲先到:“我剛剛聽到一個訊息,你們不知道吧,咱們導師傅老師的全名,叫傅青桐。”
梁振道正在寫學習計劃,製作課表,聽到後嘴裡咀嚼一陣,才感嘆道:“青桐承雨聲,聲聲何重疊,好名字。”
林曉光很疑惑:“陳哥,你怎麼知道傅老師姓名的?不應該啊,我打聽過,老薛也不認識傅老師,聽說她是最近新來的,學校沒人認識。”
“這你就不懂了吧?”陳一鳴賤兮兮一笑。
“我回來的路上,見傅老師和一男的在一塊,我就裝作路過的樣子,聽他們說啥,結果啥也沒聽到,就聽到那男的叫傅老師名字,青桐,很親密的樣子,應該是她物件。”
應該是她物件。
林曉光腦子裡迴盪著這句話,心裡空落落的,春天來沒來不知道,不過心卻涼了。
“難道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嗎?”
自此之後,他雖然心裡無比惆悵,但好歹消停下來。
404宿舍三個人,就這樣開始大學生活,早出晚歸,如飢似渴地學習,發憤圖強著,不是去圖書館看書,就是去聽講座的路上。
終於有一天,有人敲開404宿舍的大門。
“你好,同志,誒,不對,你們好,同志們,我是錢勝利,新來的同學。”一個帶著南河口音的大齡青年,帶著行李,手足無措地看著三人。
當時,梁振道正在看書,陳一鳴在聽英文廣播,林曉光在做俯臥撐。
看到有人進來,三人齊刷刷停下。
“錢勝利同志,我們可把你盼來了。”三人面帶微笑,停下手裡的活,不約而同站起來走到錢勝利面前,一一伸手,以春天般的溫暖對待新來的同學。
錢勝利被他們的熱情嚇得不輕,略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