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除夕一天天臨近,堂哥林曉東卻杳無音信,林曉光不免憂心忡忡。
他想到未來南疆的戰爭。
堂哥去年,不對,現在應該說前年了,前年上的軍校,現在算是二年級,按理說,軍校生在畢業前,是不會下連隊的,可同樣的,和普通大學生相比,他們沒有寒暑假,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就在這種掛念中,除夕到來。
林家和別家不同,因為都在縣城內,住的地方離得近,除夕夜一向是大團圓,而老頭子在老大家,老二老三全家幾人,齊齊去他家過除夕,這樣也更熱鬧。
五點不到,林曉光全家人收拾完畢,家門上鎖,齊齊去大伯家。
一路上,楊文姝牽著林曉飛,林仲平牽著林曉茉,唯獨林曉光無人理會,便橫亙在四人中間走著,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沒幾步,就到大伯家。
大伯林伯平,在縣武裝部任職,這年頭還不是地方幹部,而是現役軍人,住的地方,也在武裝部家屬院,沒有軍人站崗放哨,但也有門衛看門登記。
林曉光是這裡的熟客,跟門衛問聲好,才進門。
按照常安鄉下不成文的規矩,幾個兒子結婚後分家,老人會留在么兒家。
可老林家不一樣,那會兒老頭子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不知怎麼的,和住在老大家的杜靜她媽瞅對眼,恰逢楊文姝生下一對龍鳳胎,仨孩子,家裡變得擁擠不堪,趁這個機會,老頭子便和婆婆結婚,同時,也搬去林伯平家。
以前林曉光不懂這裡的道道,後來長大才明白。
為什麼婆婆不願意來老二家,除了對楊文姝楊文庸姐弟倆有些不自在外,剩下的,她當然想和自己親生女兒住一塊。
還有,為什麼婆婆總是比較疼愛堂哥和堂姐,這大抵是人之常情,人總是偏心。
一行人就這樣步入大伯家。
沒成想,房間裡沒看到大伯,卻見堂哥林曉東安然坐著。
“哥,你什麼時候來的,竟然不告訴我?”林曉光分外驚喜。
一米八的個子,站起來,像大山一樣壓過來,軍校裡吃得好,平時鍛鍊多,這會兒一身的彪悍,虎虎生威,林曉東卻憨厚的撓撓頭,嘿嘿笑著:“剛來,剛來!”
“大伯呢,怎麼不見他?”
大媽杜靜是個伶俐人,林曉東不怎麼會說話,她人可會說話了,只見她熟絡的招呼著:“小光來了,先坐,吃糖,哎呀,你哥他嘴笨,下午四點到的家,還沒跟你們說,你大伯呀,他去部隊了,真是的,除夕都抽不出時間吃頓飯。”
林曉光正要安慰一兩句,老頭子在客廳聽到,又開始上政治課:“革命工作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他還能在家過年,想想部隊,有幾個能回家的?”
“行了行了,今天就別說這些了。”婆婆大感頭痛。
幾個孩子,林曉東已經成大人,林曉芸也馬上成年,這會兒正在廚房忙著,楊藍進來後,兩個女孩子說悄悄話去了,至於林曉光,便閒下來,準備去放鞭炮,可三個小孩眼睛很尖,早早地搶佔,據為己有,他便沒事可做。
沒事做,他就耳朵湊在門框上,聽堂姐表妹說悄悄話。
被兩人發覺,抓一個現行,一個個瞪著,左右腰間具是一痛,他痛得齜牙咧嘴,不好再放肆,又跑去廚房偷吃,結果又被罵。
“你要閒的沒事幹,去樓下盯著,他們還小,放鞭炮那麼危險,你也不關心你弟弟!”楊文姝怒斥。
“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