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法海法印落下,大勢至菩薩虛影佛掌一翻,只見佛掌上盤旋飛舞的八部真龍已然合而為一,化作一道恢宏浩蕩的佛光巍然壓下,霎時間,龍吟沖霄、風聚雲散、電閃雷鳴,彷彿整個天地都為之色變。
此時,赤帝和神璽的術法已然發出,但是面對法海如此蓮華天光、浩蕩佛威,沒等接觸,已然偃旗息鼓、煙消雲散,只剩那道恢宏浩然的佛光直奔……楚中天而去。
不錯,法海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楚中天。
今日之局,法海可以放過任何人,唯有楚中天這個人不能留。
楚中天這人身上變數太多。法海不可能放任他成長起來,如若換做在神州大陸,法海或許還會找他切磋一番。看看是自己“念力不枯、金剛不壞”的寶身強大,還是楚中天“真元不竭、肉身不滅”的吞天妖神變更加強悍,但是如今身在部州,法海絕對不允許楚中天這個變數壞了他的佈道偉業。
任誰也沒有想到,法海這威力無濤的一擊,竟然是意在五品修為的楚中天。
“我靠!我這張臉有這麼吸引仇恨嗎?”
楚中天見狀,背後肉翅一展就欲飛退。可惜如山一般壓下的佛光雖然速度不快,籠罩範圍卻實在太廣。而且其內還蘊含著一股龐大靈壓攪動空間法則之力,已然牢牢將他束縛在原地,只能一臉悲催的仰頭迎接天降一般佛光聖罰。
“四璽令。神璽風流!”
神璽皇不愧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反應奇快。眼見形勢對自己有利,立刻化作一道流光電閃而去,走的堅決無比,沒有一絲留戀。
“天兒!”
而赤帝卻是截然相反,一張千嬌百媚的俏臉幾乎變得鮮紅若血,身形一動,就撲向了楚中天,人在半空,已然噴出一口心血。漫天血霧,凝而化作一道百丈蹄印,橫裡攔向了法海的八部天龍印。
“黔驢窮技。血脈禁斷。踏天之蹄!”
隨著一聲杜鵑啼血般的嬌叱。蹄印過處,仿若萬馬奔騰,山崩嶽毀,大地轟鳴,聲勢竟然絲毫不弱於法海的八部天龍印。
當然,也僅僅是聲勢不弱而已。
在踏天之蹄橫阻之下。浩然佛光僅僅一滯,佛光之內所蘊地、水、火、風、雷、光、暗、空。生生不息的八部之力已然運轉開來,竟然瞬息間將踏天之蹄內龐大妖力吸納一空,佛光頓時再盛三分,轟然天降。
“噗”
空中的赤帝見狀,頓時一陣絕望,不由再嘔一口鮮血,這一次卻是傷的。血脈禁斷之術,乃西方賀州血脈稀罕的大妖所特有,依靠燃燒血脈之法發出至強一擊,相當於神州人族能夠以心問道的三品修士的問道之術,威力至大至強,不過卻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搏命手段,碰上法海以一品神通催動、聚八條三品真龍之力的八部天龍印,更是找死一般的行為。
不過,即使明知是找死,赤帝卻依舊義無反顧,嬌弱倩影帶著一抹悽厲血花撲向了楚中天身前,赫然一副與君共死的模樣。
“紅兒……啊!!”
作為一個宅男,眼見一個絕世美女甘願為自己捨身共死,楚中天頓時將當年吃虧上當之事拋卻腦後,發出一聲悽厲至極的狂吼,隨著這聲狂吼,一個古樸門形道印倏然浮現於楚中額頭之上。
門形道印只是一現而逝,但是就這一瞬間,道印之內已然射入一縷奇光,將身前滿是驚詫的赤帝收入其中,緊接著,彷彿再無牽掛的楚中天已然肉翅飛揚、狀若上古妖神一般昂首迎向了浩蕩佛光。
“想殺我?做夢!吞天之變。封神之玄。吾。不滅!”
“轟”
佛光仿若天河洩地,方圓十畝之內,頓時歸為一片虛無,很多錯判佛光威力、躲避不及的妖族都隨之化作了飛灰。
“八部天龍印,佛濤過處,不留身不留命,不留屍骨不留情。楚兄,對不住了。”
放出了尊螭八部眾和眾龍一道圍攻餘下人族、收拾殘局,法海自身卻沒有動,兀自佇立於化龍池上,目視腳下瘡痍廢土、一片虛無,謂然長嘆,“人有縱天之志,無慧不能自通;馬有千裡之程,無人不能自行;時也勢也運也,非汝之所不能……咦?!”
雖然對楚中天之前詭異表現有些好奇,但法海卻不認為其能在一念動神威的八部天龍印下僥倖存活。
然而,就在法海詩興大發、兔死狐悲、傷情懷舊之際,一道妖異紅光倏然從滿目瘡痍大地之下暴起而出,疾若流星一般向遠方飛遁而去。
法海伸手一招,八部真龍再次凝聚身前,凝神遙望,只見那妖異紅光之內正是赤帝負傷逃竄的身影,而且她腋下還夾著一個碩大的頭顱,活著的頭顱,一個碩大的、活著的、兀自高聲叫囂的頭顱。
“我終於想起你是誰了!法海,你不愧是以後天下聞名的魔心邪佛,不要再貓哭耗子假慈悲了,這次你欠我的,我一會千百倍償還給你!”
以赤帝三品後期修為,雖然負傷在身,但若是一意逃遁,法海倉促間卻也是難以攔截,只得收起法印,身形一動,就飛速追去。
“鴨米豆腐,只剩下個頭也能活碰亂跳?這楚中天實在是逆天了!今天若不趁他病要他命,以後豈非麻煩不斷?追!”
看到法海急匆匆而去,正在率眾收拾殘局的尊螭八部眾突然對著法海背影一聲大叫,“道者,這對賤人母女怎麼處置?”
“哼,找我報仇是要付出代價的。先押入金剛之海,待貧道歸來,定讓她們母女跪在我面前同唱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