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部天龍遁,一念化萬法!”
法海的一念飛天訣用來追殺三品大妖,速度實在太慢,索性施展出初學乍練的八部天龍遁,借八部真龍之力,融身於天地萬法萬物之中,悄無聲息的朝著赤帝逃遁方向飛速追去。
掠過千山萬水,正當法海急急追趕之時,突然聽到前方十裡之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詩吟。
“鬼谷傳薪火,龍血點華章。天卷開聖路,儒者弒君王”
“儒者弒天?!他還沒死?”法海聞聲,趕忙加快速度向聲源處潛去,找了一個視野極好的隱匿之處,以一念化萬法藏住身形,運集目力遠遠眺過去。
一道荒谷之內,殘陽夕照,一襲血衫、手捧古卷的儒者弒天正迎風傲立,攔下了赤帝和楚中天的去路。
令法海詫異的不僅是死而複生、現身部州的鬼谷儒者,還有楚中天。
從法海追殺赤帝二人到現在,不過半個時辰,原本只剩一顆頭顱的楚中天竟然詭異的恢複如初,雖然身形顯得有些虛弱,但也不得不令法海再次感嘆吞天妖神變實在逆天。
一念及此,法海真想立刻現身而出,再給楚中天狠狠來上一下子,無奈他的八部天龍印施展起來聲勢太大,又無法瞬發,以赤帝高深修為和楚中天變態體質,若一心逃避,法海卻是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
再加上又有一個敵友難辨的儒者攪局,讓法海覺得還是先觀察一下再說不遲。
“楚中天,儒者,以德償德、以直報怨,當年幽冥幻境挖心之仇,今日一併了結!”
就在法海遲疑之時。儒者弒天已然開口,語氣清冷浩淼、不疾不徐。
儒家素來講究先禮後兵,儒者雖殺意盎然,卻沒有急於動手。
“哈哈,堂堂一代儒者,竟然也學會趁人之危了嗎?”楚中天聞言。卻只是譏然一笑,渾然無懼的一跨步,已然直面儒者弒天。
“妖孽,託你之福,在下試煉失敗,雖得族內七竅玲瓏心,以之複生,卻再也沒有資格傳承吾族弒天之名。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只是鬼谷寒士林一殘儒風無心。今日殺你,一為了吾私怨,二為正吾族名。”儒者風無心語氣依舊不疾不徐,不過殺意卻是更勝三分,金質面具上一泓秋水般的雙眸更是熠熠透出七彩虹光。
傳說心若有七竅,巧若玲瓏,則目蘊虹光,能看透世間一切浮華。以此心修行,不出百年即可問鼎天道。
“迂儒。屁話真多,既然你萬裡迢迢來送死,今日我楚中天就連你那七竅玲瓏心一併收下,正好彌補損失。”
本來被法海虐的死去活來的楚中天此時就一肚子邪火,又被當日手下敗將一口一個妖孽叫著,心頭此時已然怒極。一肚子的邪火悶氣全然湧向了眼前儒者,身形一變,已然化作妖神之身,蝠翅舒展間,一爪抓向了儒者胸前。
悍然一爪。沒有任何花巧,卻萬靈避驅、勢不可擋。
楚中天乃道門翹楚,身兼眾家之長,法器多多,但此刻,怒極的他卻只想用最直接、最兇殘的方式殺死眼前之人,出盡心頭惡氣。
“屠龍聖卷。書中自有黃金屋!”
儒者風無心卻是早有防備,楚中天變身一瞬,風無心已然飛退百丈,屠龍聖卷一揚,盡納方圓百裡之內天地之靈,化作一間金光燦燦的宮殿,將風無心穩穩護在其中。這座宮殿雖是靈氣所化,本為虛幻之物,卻偏偏仿若黃金鑄就一般,雕樑畫棟、富麗堂皇,幾乎能以假亂真。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同為五品修為,同樣是號令天地之靈,儒者風無心這座黃金屋一現,就足以甩出南方部州那些半吊子的五品修士幾十條街。
一聲悶雷般轟鳴過後,金屑飄飛,楚中天勢不可擋的一抓,竟然只抓碎了數片殘瓦。
“屠龍聖卷。書中自有無盡劍!”
就在楚中天受黃金屋所阻身形一滯之時,儒者手中屠龍聖卷再揚,黃金之屋倏然分解為數以萬計的金色飛劍,暴風驟雨一般射在了楚中天龐大妖神之軀上。
霎時間,血肉橫飛,楚中天猶如被庖丁解了的牛一般,除了他那顆碩大的頭顱依舊堅不可摧外,渾身上下竟然再無一絲的餘肉。
高手相搏,一著之差,滿盤皆輸。
楚中天敗就敗在他小看了儒者風無心,一絲的輕心,成就了無窮的悲劇。
風無心雖是楚中天手下敗將,但要知道,那時在幽冥幻境的風無心,在面對楚中天之前,可是憑一己之力在和冥龍以及奪寶的各派少年俊傑鬥法,而且還佔據了上風。
就算最後楚中天殺死了風無心,靠的也是出其不意,拿不滅之身以命搏命,而非是靠絕對的實力。
這一刻,楚中天輸了,但是就算他輸了,他依舊是殺不死的楚中天、無解的林蛋大。
“啊!大意了!”
碩大的頭顱一聲嘶吼,楚中天骷髏一般身軀已然飛退而去,就在飛退途中,渾身血肉已然詭異至極再次極速生長。
“屠龍聖卷。書中自有弒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