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小心翼翼地把馬經夫攙扶起來,爾後拎著褲子等候進一步指示。
渾身是血的馬經夫瞥了瞥自己肘部支稜出來的骨頭,冷笑著說:“土匪,用你的襯衫把我的傷口包包。”
土匪看到馬經夫支稜出來的骨頭嚇得頭皮發麻,他先用直打顫的腿夾著褲子,隨後用正在打架的牙齒將襯衫撕開後手忙腳亂地給馬經夫包紮傷口。
生平頭一次看到活人骨頭的田忠平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馬經夫待傷口包紮完後瞅著不遠處的白土礦命令道:“走,上山。”
土匪聞言心裡打了個突,他明知此行充滿兇險也只好抬起腿來。
馬經夫一行三人默默地朝山上走,一路上誰都沒出聲。
土匪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這裡邊有什麼學問。
“因為我想讓你一坐屁股就疼。夥計,我還想讓你沒辦法趴著,你看應該怎麼下刀?”馬經夫徵求意見似的看著土匪。
土匪好像領會了馬經夫的意圖,忙不疊聲地說:“我懂,我懂,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夫,你能不能把刀給我讓我自己動手。”
“把刀給你?你他媽的做啥夢呢?!”田忠平罵著給了土匪一腳。
土匪忙辯解道:“這位大哥,我沒別的意思,我是怕小夫累著……”
馬經夫打斷土匪的話頭,平靜地說:“我也不怕你有別的意思。雖說我身體不好但你這樣的貨再加上一把刀也未必傷得了我。”說到這兒馬經夫把手上的匕首扔到土匪面前。
田忠平驟然緊張起來並擺出一副準備隨時撲上去的架勢。
土匪哆嗦著撿起匕首一咬牙一刀插在大腿上,鮮血立刻噴了出來,土匪忍著疼痛仰臉望著馬經夫。
“嗯,這回你躺著屁股疼,趴著大腿疼,看來只能側臥了。嗯——你還能側身躺著?不行,肯定不行。”馬經夫做出毫無通融的樣子。
土匪聞言拔出匕首一刀插進左腿外側的肌肉裡,一時間,他疼得渾身發抖。土匪抬頭看著馬經夫,馬經夫又把目光落在土匪的右腿上。
土匪哀求道:“求求你就給我留下這一面吧,要不然我怎麼睡覺哇?!”
馬經夫面無表情地順著土匪的右腿由上向下望去。
土匪怕再拖下去整條腿就保不住了,趕緊閉上眼睛一刀插下去……
田忠平也跟著閉上眼睛站在那兒發起抖來。
實際上馬經夫的怒火已經熄滅,但他臉上殘忍的笑意更加濃了。
“本打算在你左肩膀上來一刀,再把你右肩膀頭的傷疤重新挑開。但我對你的表現還算滿意,這些就都免了。不過……”說到這兒馬經夫打住話頭。
“還、還——要怎麼樣?!”土匪膽戰心驚地仰視馬經夫。
馬經夫表示同情地嘆了口氣,隨後用悲天憫人的口吻說:“你這麼聽話我真有些於心不忍,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土匪,我不說你也能看得出我腿腳不好,就這麼放你走你去報案怎麼辦?”
由於失血過多土匪快要發不出聲了,他用沙啞的聲音懇求道:“小夫,我是絕對不會去報案的,你就饒了我吧!”
馬經夫狠了狠心臉色倏地一沉,咬牙切齒地說:“現在有兩條道任你自己挑選,一個是我動手把你的腳趾頭統統剁下去,再就是你自己動手把腳掌從上到下割開。這樣你就是想報案也走不快,根本沒有第三條道可走。土匪,我的話你聽清楚了嗎?!”說罷馬經夫怒目圓睜。
土匪絕望地脫下鞋一狠心將刀插在腳心上,隨後開始由上往下豁……
馬經夫有點兒看不下去了,他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記住,我是春城的小夫,你要報仇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說完轉身朝山下走去。
田忠平奪過土匪手上的匕首抬腿追趕馬經夫。
“嗚嗚……”土匪那怪異的嚎叫聲在白土礦上空久久盤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