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衛天生喜歡這種熱鬧,可連隊中也有人不喜歡這樣,向前就是這樣,所以大家也不叫他,還因為他也從來不喝白酒。
但喝酒的猜拳聲,還是將他吸引過來,推開門見都是骨幹,臉上浮現出冷漠的神情,顯然是沒叫他不高興。
“哎呦!是指導員!來來來!進來和我們喝上幾杯!”宗武的媳婦熱情的邀請。
“不了,不了!你們喝你們的,我又不喝酒就不打擾了!不過聲音小點,營房外都聽見了!”向前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說到。
待他走後,戰友們互相使了個眼色,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笑包含著對向前的無視。
“你們接著吃,我先走了!那邊還有人買貨呢!”宗武媳婦笑著說。
趁著酒興,於衛問到:“連長,看樣子你愛人打算留在這裡了?不回去當老師了?”
“有撒子辦法嘞!兩地分居日子長了不好過,為了我們能在一起,她主動提出來要隨軍,我認為她最好還是幹老師這行,可在火洲又沒有門路,只能暫時這樣了,也有個事幹!你能幫幫我,替我媳婦找個當老師的職業嗎?”宗武心事重重地說。
“哎!我記得上次你就說過,我不是不幫你,確實不認識教育方面的人,尤其是在這火洲就更加困難,我也希望嫂子能在這裡落腳,還幹她的老本行,我也只能給你去問,千萬別抱太大希望!”於衛實在有些難為。
“來來來!不說這些了,你留些意,我就萬分感謝了,來喝!”說完,宗武沒等他人先喝,自己卻當先一應而盡,看來為媳婦工作這事勞神不少。
於衛先前也聯系過自己的大哥,大哥是父親於忠誠的好戰友張伯伯的大兒子張理,一般於衛都稱呼他大哥。
因為知道大哥的媳婦,也就是大嫂子,她家的好像是邊城教育系統的人,於衛電話聯絡了他,希望能夠幫助解決一下戰友的實際問題。
說是說了,可一直沒有回話。於衛感到希望不大,就沒有再追問,原因是不好給人添麻煩。
酒盡人散,各自回房休息了。
在沒有訓練任務的八月裡,火洲天氣猶如蒸籠,紅軍團為了表彰演習參演部隊的功績,特組織了入黨宣誓,於衛在這天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産黨,成為一名預備黨員,一年後就可以正式轉正。
於衛覺得這是在自己的政治生涯中重要的環節,參加連裡的支部會議再不會沒自己的份了,連隊重大的事情自己也有了發言權。
當然,對預備黨員來說,支部常委會還需要擴大,才能參加。但這也不影響他作為黨員的神聖使命。
說來於衛的入黨是由營黨委上報團黨委批準的,因為在演習中的表現,營長極力推薦他入黨,當然高照也非常同意,之前於衛是炮營幹部中唯一沒有入黨的人。
本來這次入黨名額每個連隊只有一名人員,由於於衛是幹部,炮營領導考慮的很周到,以便於衛今後能更好的參與連隊建設,所以炮營黨委多報了一名入黨人員,紅軍團統一下的檔案批準。
在於衛看來,入黨這是件大事情,能順利的透過,也是這半年來,自己工作中的努力,得到了連隊官兵和炮營領導的認可。
團裡要求在這段時間,啟動幹部休假制度,連隊幹部可以輪流休假。本來於衛打算回邊城家裡呆幾天就行了,然而,武平對於衛說他想回家一趟。打亂了於衛的計劃。
於衛私下裡知道他在西安做些生意,還是比較大的生意。但今年武平的探親假已經休完,便問他:“你的假不是休完了嗎?咋樣請假呢?”
“父母發電報來說奶奶病重,只能請事假了!”武平回答。
於衛知道武平與宗武的關系很好,每次歸隊都給宗武帶些東西。對戰士的管理,宗武有很大的自主權,在不影響連隊正常秩序的情況下,他可以自行決定。
知道這是武平有意找的藉口請假,心裡明白他回家只是為了他和他朋友的生意而回家。
想到正好趁這個機會自己休假,同武平回趟西安,也是去多年沒回的老家,自從在渭南上了兩年高中,到現在也過去了三年多了。
重要的是於衛想跟著武平趟趟路子,趁著休假看看自己是否也能賺點錢。在這幾年裡剛剛改革開放才五六年的時間,金錢的利益被無形中擴大化,人們開始唯利是圖,在公職上一個月一兩百元的工資,確實連條好煙都買不起。
當時考不上高中,做了個體戶的,在服裝行業的商海中混跡初中同學,每月最少也能掙上幾千塊,那可是公職人員一年的工資都達不到的水平。
“軍隊要忍耐”某領導說了,可忍了六七年,就連工人的工資水平都比部隊幹部的高,一股不滿的情緒在部隊上下流行。
時下流行著一種俗語“搞導彈的不如賣茶蛋的”“幹的不如販的”,隨後在上級的默許下,各個團級單位都成立勞動服務公司,名義上是給部隊掙點經費,實則到後來都中飽私囊了。
部隊是打仗的,怎能搞經營?這不是腐蝕了部隊的戰鬥力嗎?然而這是一種潮流,憑個人的能力怎能擋得住?只能隨大流了。
戰友們家裡人只要有做生意的,不管大小好像都能掙錢。閑聊中只要一說到家裡有做生意的,那可不引來同伴們羨慕的眼神和不停的追問。
這些誘惑對剛剛二十出頭的於衛來說,是一種擋不住的誘惑,激發出了他對金錢的渴望。
就這樣兩人約好,等於衛休了假再一起離開。
九月中旬休假報告很快批了下來,於衛和武平整理行裝,一起先回了趟邊城的家。
這是家裡上下充滿了喜悅之情,於紅生了個男孩,在孃家坐月子,孩子父親給起名叫溫龍,因為今年正好是農歷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