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醫生。”薄母完全不用矜持來掩飾自己的熱切和信任了,“你真是,真是太厲害了!”
“謝謝您的誇獎。”祈酒微笑,語氣友善,“薄刖這個人格多久沒有出來了?”
薄母一僵。
前排的司機自動遮蔽著後面的對話,因為是晚上,又下著細雨,視野不是很好,他非常專注的開著車。
薄母嘆了口氣,剛剛身上的興奮勁瞬間下去,似乎沒想到聞醫生這麼細心而敏感,連這種小細節也注意到了。
剛剛的薄刖,的確和上午的薄刖不是同一個人格。
“大概……十多年了。”薄母看著車頂,回憶道,“當初薄刖被救回來,大概五歲,一直表現得極為乖巧,我們也帶他做了很多檢查,生理的,心理的,都沒有一點兒『毛』病。”
“我們本以為,阿刖就是受了些皮肉苦,沒有深究那個變態綁匪那句‘寶貝’的含義,直到三四年之後,他的狂躁症自己已經壓抑不住了,我們才知道,阿刖之前的表現,一直是一個人格在演戲。”
演著他們的乖乖兒子。
自從第一次狂躁症表現出來後,薄刖的另一重人格便被放了出來。
冷漠,狂躁,極度潔癖。
還有整個人陰鬱得像個變態一樣。
薄母雖然從不在別人面前提起,心裡卻一陣陣發怵。
那種眼神,很難想象是怎麼出現在一個只有十歲不到的孩子身上的。
像見慣了世界險惡的冷漠麻木和墮落。
“所以今天,當重新見到他原來那個乖乖的人格的時候,我真的,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薄母說著說著就落了淚,“我和他爸爸都很後悔,當初不該一心撲在事業上,薄世也一直很懊悔,一直說,當初被抓的是他就好了。”
薄世?
陸離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談到陸離,祈酒來了興趣,“可是我看薄世,好像對弟弟也不是那麼,那麼……”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薄母卻已經明白了。
“薄世這個孩子,外冷內熱,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對什麼事情都漫不經心的,可是實際上極其關心薄刖的喜好,整個四樓的裝修和設計都是他一手包辦的,薄刖也沒有提過任何意見。”薄母的眼神也軟了下來,溫柔得像盛滿了夜空裡的星星,“因為薄世做的,都是他喜歡的。”
祈酒:“……”
很難想象陸離會這麼關照漆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