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覺得自己跳動的心臟彷彿下一刻就要寂滅。
整個人被劈成兩半,一半還維持著帝王的儀態,一半卻早已趴在她腳邊,像條瘋狗一樣,咬著她的影子不肯鬆口。
“薏薏……”他笑一聲。
“你哭什麼?”
他的指腹撫過她眼角那點溼意,唇角彎彎,眼底一片死水:“你怕我?”
“我不會傷害你啊。”他俯身,唇貼上她的額頭。
下一瞬,他卻陡然低頭,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不是吻,是咬,是帶血的、帶恨的、又帶著藏不住的愛。
壓抑了太久的瘋狂終於衝破皮肉,從骨頭縫裡一寸寸往外長。
鍾薏瞪大眼,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咬得整個人向後仰去,唇上刺痛。
她慌亂地抬手去推他,卻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另一隻手覆上她眼,黑暗驟然降臨,只剩下他急促而粗重的呼吸。
“別動。”
他將她整個人壓進榻褥裡,低頭反覆啃吻她的唇,像是要把她吞下去,一寸寸拆解,再一口一口吃掉。
鍾薏在他懷裡瑟縮得發抖,唇舌糾纏間,她不會換氣,嗆了一口,顫聲喚他名字:“衛、衛昭……”
衛昭頓了一下,稍退一步,讓她喘了口氣,又緊貼上來。
鍾薏看不見他的神情如何,鼻尖滿是他的氣息,冷冽,帶著一點沉鬱。
她想退。
可小腹被迫貼在他身上,沾了雨氣的蟒袍冰冷刺骨,壓得她整個人動彈不得。
熟悉的輪廓,胸膛、肩胛、腰線,隔著衣料繃緊地貼在她身上,記憶裡那些已經有些模糊的夢境重新攀附上來。
她呼吸急促,指尖撐在他胸口,發顫。
他的吻不再剋制,大張著唇,像是要把她整個撕碎吞掉。
鍾薏終於慌了。
這和她想象的吻一點都不一樣。
她拼命去推,卻推不開。
他手臂收得更緊,緊緊箍著她腰肢,彷彿怕她下一刻就會從他懷裡消失一般。
“衛昭……”她低聲喚他,求他清醒。
他還是沒應。
鍾薏已經有些窒息,狠下心,不管不顧地啟齒咬下。
血腥味在舌尖炸開,鐵鏽味嗆得她眼眶發酸。那一瞬他鬆了口,她才得以拉開些距離,雙手捂住領口大口喘氣。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質問——
她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