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啊。
土豪一來,場坊裡的空氣似乎有夾雜著金燦燦的光芒。
“高價?高價是多少價?”夏秀安向搭在美婢身上的江若錦微笑。
有美婢立即搬凳,擦拭,然後扶她坐下。
“呵,夏秀安,配料的人員死了,你似乎還很樂呵的樣子,難道奇峰就是被你所殺,然後再趁機敲我們一把?”
江若錦語不驚人死不休,眼看那些工匠和拓跋賦臉上變色,夏秀安不得不服了她道:“你就少信口雌黃了,我自己都差點小命不保,還有時間來殺人?再有,對於藥玉的配料,以前認識的那個婆婆只是淺顯的提到一二,我也並不是知道多少。真要把料配出來燒製,我也沒幾成把握,還要透過一段時間的試驗才成。當然,也有不成的可能。”
江若錦哼了聲,“其實之前我也並非真的硬要以藥玉賺錢,即便前期投資打水漂也沒什麼,這個錢我還賠得起。可是奇峰被殺,分明是有人跟我過不去。他死前被折磨,想必曾被人逼問過配方。至今也不知道配方有沒有被人拿到?所以我現在想的是,既然有人害怕我的藥玉出世,要跟我爭藥玉這塊肥肉,我偏就不讓他如了願。”
她白皙的臉面上浮起一層狠戾的冷笑,“所以說夏秀安,就算你叫出十萬兩白花銀的高價,這次我也是志在必得。”
真是奸商本色。
“表姐,江大小姐,到這時候了你還跟我耍花招?十萬兩白銀就想買斷我的配方?黃金還差不多。你當我沒見識啊。”夏秀安朝她翻了個白眼,“再說,你就別痴心妄想了,不管你出多少高價我都不會買斷。我只要三成的分紅,就這麼簡單。”
見自己的計策被識破,江若錦沒勁地“切”了一聲,臉上的表情跟唱戲一樣又恢復了無趣之色,“真討厭。夏秀安,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討厭?長著一張純真無辜的臉,心思卻比人老江湖還精明,你知不知道這樣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
夏秀安放下茶杯,“無所謂。只要不被人騙就好。”
“誰要騙你,是你想多了。”江若錦拒不承認,乾笑了兩聲,“奇峰被殺,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去調了三十個好手,他們會不分日夜都守在場坊,相信那些想再搞事情的人一時半會兒也再難進入場坊。對了,以後場坊的事我這邊全權交給江大管事。有什麼事他會直接報於我。”
“不才江濤,日後五姑娘和賦爺有何事,可以隨時吩咐。”一直緊跟於江若錦後面精神矍鑠的老者拱手道:“剛才聽五姑娘說還要試製,怕是要在場坊呆些時日。那我現在就為五姑娘去準備準備歇息的地方,如果五姑娘還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可以現在就向我提出來,我也一併備齊了。”
這人不愧是江家的管事。夏秀安想了想,“你先準備著吧。我也沒想到配料師會出事,對這一塊沒做任何準備。讓我稍歇息兩日想一下。到時會過來告知該要採購些什麼。”
“如此甚好,那我現在就叫人去準備了。”
江管事退了出去。
夏秀安也起身道:“賦大哥,你先帶我看一下場坊,主要帶我看看奇峰準備的原料……”
就她所知,自波斯流傳進來的玻璃製品全是有色的,且雜質較多,屬一種低溫鉛鋇玻璃。因為化學成分和燒製溫度的原因,遇到熱水就炸。上次拓跋賦在提議製藥玉後,她就曾研究過,如果想製出透明的窗戶玻璃,她恐怕是要在原有的成分上再加一些原料,才能保證玻璃的結實耐用性,讓其遇熱不炸裂才好。
現在倒好,連配料師都不在了,看來就連要製出原來他們所說的藥玉也要花費她一段時間,真是諸事不順。
聽她提議,拓跋賦自不會推辭,江若錦覺著乾坐也是乾坐,也隨他們一起在場坊裡視察起來。
夏秀安一圈走下來,才知道眼前依山開闢建造的這塊地兒叫紅河藥玉場。因為拓跋賦所要求的主要原料與陶瓷相近,江若錦乾脆將藥玉場建在了江家的瓷窯旁邊。
許是在初建試驗階段,目前還不能正式投產,所以佔用的場地並不是很大。除了工匠所居住的起居室外,再往前近山的地方才是佔地六畝左右的場坊。
場坊裡已可見火窯窿起老高,在場坊的院牆外面,似還有大批的人在挖地推土砌牆,應該是江若錦想著邊試製邊擴建,還在加建場坊的規模。
她是打定主意要大幹一場了。
當看到奇峰所備下的原料,基本是上如她所想的是石英砂、石灰石、長石以及天然純鹼等。至於她想改良的配方,那些化學原料恐怕還要費些周折才能得到。
心裡有了底,相比於拓跋賦的沉重,她反而輕鬆了很多。前世怎麼說也是個理科生,某些試驗其實也並不是那麼難。哪怕條件限制,她總也能摸索著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資源將之研製出來。
她在場坊裡轉了半天,江若錦也沒催她。直到下午,兩人才坐著一輛馬車一起回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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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有把握配好料做出來嗎?”
江若錦的馬車裡鋪著青緞坐褥靠背,中間一小几放茶水點心外,還有一張軟榻。燻了一種不知名的香,整個馬車裡都香噴噴的,讓坐在裡面的人昏昏欲睡。
夏秀安本就有傷在身,再加接連出事,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還沒恢復過來。這會兒靠在坐褥裡,舒服得都快睡著了。
“你放心,為了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做不出來我也要做出來。也不看我是誰?”
“你是誰?一個一肚子花花腸子的臭丫頭而已。”江若錦不屑的瞥她一眼,“我家阿寧怎會找上你當婆娘?”
她後又眼珠一轉,怪笑道:“是了,不是他要找你,而是被聖上指婚。那個原因……嘿嘿,是因為他不能人道了……嘖嘖嘖,可憐的安姐兒,這輩子怕是都要守活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