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安一副吃定他的樣子,眨眨眼,“我只是好奇,吳坊主不是從不接女衣麼?為何這次會破例?”
吳超越腮幫子都鼓了起來,面目猙獰。
他怒瞪了她良久,方吼出一句,“還不是有個活祖宗逼著老子……”
似想起什麼,他的話又嘎然而止。
夏秀安眼珠發亮,湊過臉去,“逼?吳坊主不是不畏權勢麼?卻不知這位活祖宗是哪家祖宗?”
吳超越退步別過臉去,滿臉怨恨,“你以為我會受你的威脅?靜娘思娘,你們若拿不到夏五姑娘的尺寸,就自絕於此吧。也不用回去了。
說完,這次他真的拂袖而去。
事後秋韻問夏秀安,“姑娘如何篤定吳坊主不會真的甩手離開?”
正在自己調配藥材的夏秀安哂笑道:“誰說我篤定了?我就是希望他一氣之下離開,誤了婚期他承責,最好。”
就知她沒安好心。秋韻再次好奇,“如果他被你氣也不走,你就趁機問他為何會破例接女衣。可是這又有什麼好問的?還不就是畏懼徐家財雄勢大麼?”
“這點肯定錯了。幾年前厚王想為厚王妃做一件天羽衣,結果遭吳坊主一口回絕,當時還鬧得滿城風雨,讓厚王好生沒有面子。難道厚王的財不比徐家雄,勢不比徐家大?”往香爐里加著香餅的浣碧反駁。
秋韻一拍手,“對哦。連厚王都敢拒絕的人,這次為何會破例?”
“所以姑娘就要耍小手段問了。”浣碧也一臉疑惑,“可是姑娘,吳坊主口中的活祖宗是誰?為何要幫徐家?”
夏秀安聳了聳肩,“你不知,我也不知。不過藉此可以證明,這個幫著徐家的活祖宗比厚王還可怕不是?所以你們兩個日後去了徐家小心點,仔細活祖宗一個不如意就把你們兩個給活剮了。”
秋韻嚇得兩手一抖,臉都白了,“怕不是徐家藏了個怪物?”
“那是當然。到時候不僅要每日取你鮮血飲,還要剝你這張比雞蛋還滑嫩的皮,兩指拔出你的舌頭嚼得那個嘎嘣脆……呀,血淋淋的一個活疙瘩走來晃去多恐怖呀……”夏秀安翻著白眼歪著嘴吐著舌頭,張牙舞爪著朝她撲去,秋韻趕緊抱著頭尖叫著朝屋外奔去。
浣碧拍手大笑。
夏秀安更是得勁地在後面跳著雙腳去追。秋韻慌不擇路之下也沒注意,“砰”一聲就撞進一個堅實的身體上。
“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鬧?知不知道外面出大事了?”
秋韻一聽聲音熟悉,抬眼一看,果然是多日不見的夏允衡,忙“撲嗵”一聲跪了下去,“奴婢不知二少爺過來,有所衝撞,望二少爺恕罪……”
夏允衡彈了彈胸口,哼道:“恕什麼罪?如今你們有人撐腰,誰敢定你們的罪?起來吧,給我倒杯碧螺春解解乏。”
秋韻哪敢不遵,爬起身就去備茶了。
“二哥悄悄溜出去多日不見蹤影,怎的一出現就這般煞風景?”夏秀安不樂意了,嘟著嘴轉身就歪到了軟榻上。
夏允衡沒好氣地在她身邊坐下,“沒看到我一身風塵僕僕麼?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小丫頭片子?”
夏秀安斜眼觀他果然蓬頭垢面,大寒天的,身上都還有一股子汗味。
“你偷溜出去玩還怪起我來。說吧,究竟出了什麼大事,讓你這般大驚小怪?”
屋裡畢竟生了炭火,夏允衡脫了外面的狐裘遞給浣碧,“楊紹桓和白樽在去北庭的半路遇襲,兩人重傷。被蕭都尉救下後秘信京裡,不僅楊家白家震驚,朝臣也是一片驚戰——敢截殺朝廷命官,這北庭之路不可謂不兇險。”
夏秀安不以為意,“北庭向來民風彪悍,且匪類橫行,截殺朝廷命官也不是沒發生過。你不會就為這事特意跑回來說與我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