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放心吧。她心性向來堅韌,這會兒或許有一點失落,過些時候自己想通了就沒事了。再說還有我們這些關心她的家人,她一定會沒事的。”今晚如此大的動靜,夏胡氏不知夏秀安在這裡面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但她隱約已經知道,夏忠良已經沒事了。夏家也不會再有事了。這個時候,她不得不佩服夏秀安,無聲無息之間,就將連她想也不敢想的事全給解決了。
夏平安猶疑地回到席間,穿得一身錦衣華袍極為誇張惹眼的趙紜生提了一對兔形花燈過來,笑得桃花眼裡盡是桃花,“平安,你看這隻粉紅色的噘嘴兔子像誰?”
他把右手的花燈遞到夏平安面前。
夏平安擔心著夏秀安,哪有心思跟他耍這些,蹙眉道:“爺說像誰就像誰。”
“瞧,瞧,就這副表情,你這神情簡直跟這隻兔子一模一樣。哈哈……”趙紜生把兔燈提到和夏平安臉頰平齊,哈哈大笑,惹得不少人看過來。
夏平安有些難為情。
趙紜生卻不以為意,反而把另一隻花燈提到他面前,朝那些路過的美女飛眉問道:“大家看看這隻笑呵呵的兔燈是不是很像我?”
有幾個閨秀何曾見過像他如此這般風流倜儻眉眼生花的男子,頓時掩嘴而笑,“公子說得沒錯,果然和你是有些像的。”
趙紜生更是喜不自勝,強自把花燈塞到夏平安手裡,“你是我娘子,就該紮紮實實把你夫君握在手裡。走吧,我們一人一燈去遊園。”
看他一副甚為寵愛的樣子,那幾個女子不由豔羨不已。卻不知這是誰家兒郎,這般俊美風流,竟是有了妻室,且還對妻室這般寵溺……
看到她們的眼神,夏平安艱澀地順手提起花燈朝一另邊走去。
她知道,趙紜王這些年來流連花街柳巷,日日醉生夢死,極少出席這等正規的場合,所以這些大家閨秀並不認識他。
可是若她們知道他就是晟郡王,怕是眼裡立即就會生起輕鄙之意。
而眼前這個笑意懶懶像一個恣意生活的男子卻讓她只覺夢幻。因為剛成婚時的趙紜生就是個扶上牆的稀泥,任她如何努力,他都只是疏離地將她晾在一邊,然後行著他那些荒唐之事。
卻不知曾幾何時,那個疏離的人竟偶爾對她笑了起來。那桃花眼裡的風流韻致,即便她自認心已死,也似要被他的笑引得蠢蠢欲動。
可是這樣的趙紜生,也只是偶爾出現,多半時候,還是會對她疏離冷淡。
她雖然知道他在痛恨她什麼,她一直都在選擇沉默與忍讓,可是他這般時冷時熱叫她更是糾心的難過。
包括那次一起回孃家,他能在人前代她出頭,說她心裡沒有歡喜肯定是假的。可是也不過是維持半刻時間,後來他依然打回原形,又在孃家喝了個爛醉如泥。
就好比剛剛,他明明還疏離地坐於一邊喝酒,轉眼間,他又能提著花燈來逗她開心。
她覺得她快要崩潰了,她真的很想要問問他,他究竟想怎麼樣?這樣把她晾著逗著是不是很有趣?
是了,他這種惡趣味似乎是在夜晚來得更密集,曾經有幾晚,她險些為他打動委身於他……
所以如今她寧願他疏離她,也不願看到他的笑顏,她只覺那笑顏是一把能刺穿她心臟的利刃,她真的害怕……哪一日就守不住自己的心落了下乘。
她更害怕這是他另一個折磨她的法子。
“平安,為何你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
遊園燈會不僅有各種花燈,還安排了一些雜耍。當走到幾個踩高蹺的雜耍前時,趙紜生忽然斂了笑臉,一手撫上了她皺摺的眉間。
夏平安如一隻受驚的兔子般,嚇得一下退開兩步,他的這種溫柔就是一種塗了蜜的砒霜,她真怕自己會沉溺,到最後卻落得死無葬身之地。
“不是,我只是在擔心秀安。”
趙紜生眉眼一撩,笑得牙不見眼,“你妹妹?她一副鬼靈精怪的樣子,你還怕她吃虧?”
夏平安更是不敢看他,眼神閃爍,“皇上這次突然將她指婚給徐大人,我擔心她想不開……”
“擔心她想不開自盡?”趙紜雲代她將話說完,饒有興趣地看她,“平安,看來你真的低估你妹妹了。今日她敢在皇上面前鬧出如此大動靜,她就不可能會想不開。何況她現在被指婚給徐瀾寧,徐家為了徐瀾寧的傷,恐怕也不允許你妹妹出任何事。與其你在這裡無謂的擔心,倒不如放寬心,把你的顧慮全交給徐家。”
夏平安被他看得不知將手放哪裡才好,一扭頭,挑燈指向穿著綵衣踩著高蹺滿場走得歡快的人,不想竟是把花燈掃到一個正在看熱鬧的胖子頭上。
那胖子回頭就要開罵,趙紜生一挑眉,“我家愛妃無心之失,但請閣下海涵。”
胖子一聽愛妃二字,就知對方是王孫,雖不知是哪家王孫,來頭可能也不小,他自不敢惹。只好忍氣吶吶了兩句,便去了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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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平安怔怔地看著趙紜生,他周身突然散發的那種長期居於高位的氣質,言語中天生自帶的尊貴光芒,竟與她熟識的趙紜生截然相佐。此刻,這個人讓她感覺無比陌生,卻又讓她心臟無端砰砰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