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駕馬在旁邊看護,卻不知車內人正是他心心念念所想。
江嫋放下車簾微微嘆了口氣。
‘你在感嘆什麼?’系統問。
少女眉頭緩緩鬆了下來:‘我只憐惜這位表哥真情一片,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親手將心上人送入了宮中。’
她想著又覺得這場遊戲更加有趣兒了。
馬車一路走過長長宮牆,遇見之人無不迴避。
裴崢雖為太子,但卻並無妻妾,後宮先帝嬪妃都被殺了個幹淨,只剩了些宮女太監,因此倒也清淨的很。
車內外兩人各有心思,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到了。
江嫋聽著馬車外跪拜之聲,輕輕笑了笑。緩緩伸手將眼角脂粉勻淡了些。那是冬兒特意點著的遮掩之色,如今被那纖長指節輕輕抹去,只消細看就能看出跡象來。
她進宮自然不是為了來當替身的。
江嫋微微勾起唇角,眸光可惜。
小凳子放在馬車下,江嫋被葉淩雲扶著下馬車。
青年在少女落地後迅速收了手,在一旁侯著:“陛下在處理朝政,勞煩夫人先在此處稍等。”
江嫋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她沉默著跟著宮女入了殿內,葉淩雲剛鬆了口氣,卻在轉身時無意看見了少女眼尾處淡淡的淚痣。
許是哭過了,在清晨光下朦朧又刺目。
這滴淚痣青年並不陌生,正因為太過熟悉,所以在一眼認出來時才更加震驚。
三娘,七娘。
原是這樣,男人拳頭緊握只需細想就想通了其中關竅,可這時已經來不及了。
頂替入宮,若是被查出來……
“三娘!”他忍不住低聲喚了聲。
臺階上少女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回過頭來。
兩人自以為隱晦,殊不知這一切都已被另一邊的太子得知。
男人眯了眯眼,聽著一旁暗衛報道,神情令人琢磨不透。他手上把玩著一枚九爪玉佩,碎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清脆。
“太子。”曹直剛想上前,又驚覺自己稱呼不對,連忙跪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
裴崢淡淡瞥了他一眼:“起來吧。”
青年生的一副光風霽月的皮相,可若是生起氣來,曹直想到這大殿上昨夜順著臺階流下的鮮血,不由打了個寒顫。
“葉將軍和江氏女畢竟是表兄妹,多說幾句話也是正常。”曹直揣摩著男人表情,大膽道。旁邊人都小心翼翼,生怕這怒火牽扯到自己身上來。
裴崢閉眼輕輕笑了笑,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