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應該還記得在朝恩寺裡我說過的話吧?”
杏春倏地睜大了眼睛,抖著嘴唇結巴道:“馮,馮媽媽……”
“我可不是開玩笑,你身為大丫鬟若一點責任感都沒有,遲早會害了姑娘!如若那樣,還不如我趁早秉明瞭三夫人把你調開省事!”
“好!就這樣辦吧!”庾邵在一邊鼓掌道。
杏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磕頭道:“馮媽媽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一定改,您知道奴婢看著小姐從小長大,對小姐是一片真心啊!……”
馮媽媽看了她一會兒,低嘆口氣:“唉,若不是知道你還有個真心,姑娘身邊的大丫鬟早就換人了!”
“……媽媽?”
“這是最後一次提醒了,還不快去端盆涼水來!”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杏春破涕而笑,爬起身匆匆又跑出去了。
馮媽媽搖了搖頭,坐到床邊憐愛地撥開她額際的散發,感受到涼意的容蕪在睡夢中嚶了一聲,在她手心中蹭了蹭。
頭上蓋上濕絹帕,容蕪生病的訊息也報告了三房,很快崔氏就趕了過來,見到容蕪難受的模樣,急忙命人去請大夫。
把完脈,又開了藥,大夫只道是受了風寒沒有什麼大事。
“好好的,怎麼就讓小姐受了寒?你們是怎麼照顧的?”崔氏美眸掃去,一股高門的壓迫瞬間從身上油然而散。三夫人以美貌溫婉著稱,平日裡見誰都沒什麼架子,但這卻並不代表她好糊弄。
一屋子下人由馮媽媽帶頭跪了下來,馮媽媽磕頭道:“是奴婢沒照顧好姑娘,奴婢願領罰。”
杏春也跟著磕頭道:“昨夜是奴婢守夜,都怪奴婢沒及時發現姑娘的異常……”
“昨夜雨是急了些……”
“是啊,都下雨了小姐還不讓關窗戶,後來還是奴婢趁小姐睡著了才偷偷關上的,怕就是那一會兒功夫受了涼!”杏春正說著,又受到了身旁馮媽媽一記警告的眼神,悻悻地閉了嘴。
“小姐年紀小,有些事不能全由著她,就罰你二人兩月的工錢,以後都提著心伺候小姐,可明白了?”
“是,夫人。奴婢明白了。”馮媽媽和杏春行禮應道,其他低等下人們也紛紛跟著磕頭。
“……娘親?”就在這時,床上傳來容蕪弱弱的聲音。
轉過臉去,還沒來得及看到崔氏,視線就被庾邵一張放大的鬼臉佔滿了。
“……”
“哎呀!小姐又暈過去了!”
年假的最後幾天,容蕪就在床榻上度過了。唯一感到舒心的是庾邵好像轉性了一般,幾日來對容蕪可謂是俯首帖耳,說往東絕不往西,聽話乖巧的就像是個合格的小跟班。
“……”容蕪享受了幾日女王待遇,終是有些受不住,語重心長對他道,“庾邵,你可知你現在的模樣像什麼嗎?”
“知恩圖報的忠厚美少年?”
“不……是面上虛笑,內心卻暗謀不詭的雙面奸徒。”
“容蕪!你怎麼如此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