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妗打量完畢,轉身面向姬晏時已換上了開朗的笑容,歪頭俏皮道:“今年的祈之女神風姿著實令人驚嘆,算起來杜家姐姐也是公子晏和阿洳的表姐了?”
“粗論起來,這麼叫也無妨。”姬晏淡淡道,身子微微擋在了姬洳和容蕪的前面,“昌毅侯還在等著容四小姐一同回府,公主若無事,我們便先行一步了。”
“不敢勞老侯爺久等,既不便多聊阿妗就不打擾了,公子慢走。”司馬妗模樣謙和地笑笑,微點頭代禮,帶著人與容蕪擦肩而過。
公主禮服觸到容蕪手背上滑膩而冰涼,就像司馬妗臨走時看向她的眼神。記憶中,澍玉公主司馬妗自視甚高,看在眼裡的對手自始至終唯有容瑩一人,對待其他人表面上倒是以爽快大度著稱,人緣還算不錯。容蕪原本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只是秉著不願招惹的態度能避則避,卻不明方才這濃濃的敵意又是從何而來?
難不成只因為她站在姬晏身邊,就平白無故地被入了眼?可她如今年紀尚小,姬晏又沒有戀童癖好,怎麼樣都不該叫人多疑啊……
“我們走吧。”姬晏的聲音打斷了容蕪的思緒,嗯了一聲急忙跟了上去。
一路無話,姬晏兄妹一直將容蕪送上了昌毅侯府馬車,才告別離去。
回到侯府後時辰尚早,老侯爺體力虛脫直接回房休息去了,容蕪與三爺和崔氏打過招呼,也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庾邵還沒有回來。
找遍屋裡屋外,連牆頭都點著腳尖看過一遍後,都沒有發現庾邵的身影。
“難不成摔暈過去了……?”容蕪揉了揉臉,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該啊,姬晏的體質對鬼魂來說並沒有攻擊性,只是相當於一個無形的屏障罷了……”
“小姐,馮媽媽問您晚膳想吃些什麼?”這時,杏春敲門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碗杏仁露,“坐了一天也是乏了,小姐快趁熱喝了吧!”
“嗯,放下吧。”
“是。”杏春有些遺憾地看著容蕪自己拿起勺子,斯文熟練地吃著杏仁露,不由懷念從前需要自己來喂的時候了。這一年來小姐好像一下子長大了不少,對她和馮媽媽都不似原來那般依賴了。
“轟轟隆——”
窗外的聲響讓容蕪停下了勺子,抬眼看過去。
“哎呀,打雷了,估計快要下雨了……”杏春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關上了窗戶,室內一下子暗了不少,又點起了兩盞燭燈。
“沒關系,不用關窗戶。”
“咦?……可是萬一待會兒雨掃進來……”
“現在不是還沒下?等到下大了,我會自己關上的。”容蕪口氣毋庸置疑,杏春只得應了聲,重新開啟了窗戶。
雨前涼風嗖地吹進來,撩亂了容蕪的頭發,燭火也隨之搖曳不定,亂亂地叫人心煩。
容蕪讓杏春退了出去,自己走到了窗邊。外面已有零星小雨落了下來,地面微濕。
“死小鬼,你再不回來,我就連窗戶都不給你留了。”靜靜看了一會兒,容蕪丟下一句,轉身進了裡屋。
因之前與庾邵賭氣,容蕪一激動,將符牌割下了一角,在房門裡側和窗沿上各釘一塊。原本沒抱多大希望,卻不知為何對庾邵格外管用,至此他再也不能隨意穿進房來。
夜深了,容蕪是被一陣雷鳴給驚醒的。看了看身邊無人,披著外衣走了出去,一看窗戶,忽然皺眉快步走了過去。
只見窗戶不知何時又被關了上,容蕪剛一開啟,就有雨掃到了她的臉上。顧不得一臉雨水,容蕪踮起腳尖探身向外看去,藉著屋內微弱的燭光,左右看了許久也未見庾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