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博,字子謙,年十六,也是盛宏的學生。
不過,劉子謙兩年前病了,疏於了學業,今年的恩科不下場。而下一場,是兩年之後。
劉夫人生了兩個兒子,四個女兒,長子劉淵已經成家立業,四個女兒也相繼出嫁了其三。如今身邊留有一兒一女,對劉子謙這個小兒子卻更是疼愛。今年不下場,離下一場又早,不如先把婚事定下來。
這些日子,劉夫人一直幫兒子物色合適的大家小姐,不過,因為她兒子之前得過病,很多人家都歇了那意思,這事兒也就一直沒如意。
其實劉子謙的病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身體虛了些。可之前與他定親的姑娘家偏偏認為他是大病,在他生病的時候就毀了這樁親事,讓他落的個得了重病隨時可能昇天的名聲。
劉夫人曾大罵過這家人,可偏偏又是自己孃家那邊的,還是她親嫂子保的媒,所以,一肚子苦水心裡咽,暗怨自家倒黴,兒子命不好。
劉子謙對悔婚的姑娘其實並無恨意,“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如此,尚且只是未婚妻?只是她娘太過執著,這兩年一直耿耿於懷。
今日一早就聽他娘說起了今天下午的事,也說起了薛瑤這個來自鄉間的姑娘。他雖有宏圖大志,但卻從沒想過倚靠妻族成事,是以並無門第之見。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也喜歡自己的,閨中的小姐,亦或是鄉下的姑娘,又有什麼關係呢?
更何況,她娘說薛瑤很不錯,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她這些天換膚般的改變便是因為她。
如此妙人,他當即便應下來見一見。
劉子謙雖然只有十六,可膚色卻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端正,雖不是一眼吸睛的帥哥,但很陽光、健朗,看著很舒服。
“薛姑娘。”
薛瑤就這麼打量他,看了幾眼後,才迎上他的目光,然後微笑著同他打了個招呼。
這是湊巧?
只怕不盡然。
劉子謙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詫異,因為還沒見過哪家姑娘像薛瑤這般大方,被一個陌生的男子打量時竟然不見半點害羞忸怩之色。但是,她的目光卻正直、平靜,彷彿就是在簡單的看他,認識他這個人而已。
這姑娘,真有意思。
劉夫人和盛夫人見二人初次見面好像還不錯,二位長輩異口同聲道:“都站著做什麼,找個雅間坐下聊。”
二人話落,同時齊齊笑出了聲。
劉夫人早就定好雅間了,所以這會兒連忙招呼了夥計,讓他帶路。然後歡天喜地的點了一壺茶,幾盤果脯茶點。
劉子謙猶如他的名字一樣很謙和,茶水端上來後,親自給盛夫人、薛瑤倒了茶,然後坐在一邊聽長輩說話。他也很守禮,雖然多次看薛瑤,卻不是偷偷摸摸,都是目光正視,面帶微笑。
盛夫人和劉夫人說著話,薛瑤卻是渾身不自在啊。
盛夫人就是太客氣了,客氣的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二位夫人說著話,劉夫人便把話頭扯在了薛瑤身上,十分耿直爽快的道;“薛姑娘,我叫你阿瑤不介意吧?”
薛瑤笑著搖頭——叫什麼,隨您高興。
劉夫人見關係又親近了幾分,更高興了,目光在薛瑤和盛夫人身上來回遊走:“叫名字啊親切些,叫姑娘、神醫啥的,有些太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