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先是一愣,隨即回神,臉上的笑意瞬間如花般綻放,挑釁的目光看向薛瑤,下巴微抬,帶著幾分得意,“大丫,文韜的事不要你做主,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有那時間在這兒演姐弟情深,倒不如好好反省反省為什麼要毒死自己的弟弟。嘖,真毒呢!”
這事是薛瑤和薛文韜之間的一道鴻溝,是兩人維持“相安無事”的最後一層窗戶紙,如今被周氏捅破,情況一發不可收拾。
果然,薛文韜的小臉一沉,一雙黝黑的眼睛看向薛瑤充滿了討厭和憎恨。
薛瑤的臉波瀾不驚,眼神平靜的看了一眼正幸災樂禍的周氏,隨後目光才落到薛文韜身上,以不容置喙的語氣對他道:“回屋。”
明明薛瑤聲音不大,可偏偏聲音像是有一種魔力一般充滿了威懾力,驚的薛文韜瘦小的身體一抖。原想大聲吼出口的“不要你管”四個字,動了動嘴皮兒後便嚥了回去。
然後,雙腿不聽自己使喚似的,一步一步的朝著薛瑤走去。
周氏剛剛還站在一旁看戲,打算看看這對姐弟徹底反目成仇,她坐收漁翁之利。畢竟,薛大山對這雙兒女不管不問很久了,哪怕薛文韜被賣掉他也不在乎。
即便他在乎,等他回過神來在乎時,薛文韜都不知道被王婆賣到哪裡去了。那時候,木已成舟,哭死薛大山也是枉然。
周氏的如意算盤在心裡打的劈啪作響,向前連跨了兩大步,伸手抓住了薛文韜的胳膊,“文韜。”
薛文韜被迫停下,扭頭看向抓住自己的大伯孃,心裡頭怕的很。可是,前頭是如豺狼般要毒死自己的長姐,身後是虎視眈眈盯著自己想將自己賣掉的大伯孃,他瘦小的身體忍不住劇烈的顫抖起來。
肚子又痛了,他身體抖的更厲害。
“大伯孃這是要明搶嗎?”
薛瑤上前抓住了周氏的手腕,另一隻手抓住的薛文韜的右肩膀用力往自己身後拉。目光迎上週氏,深邃的如同一汪深潭。
周氏被薛瑤的目光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識的縮回了抓住薛文韜的手,訕訕的笑道:“大丫說什麼胡話,大伯孃可是為了你們姐弟好,給你們姐弟指一條活路。王婆說了,那家人願意用十兩銀子買文韜。到時候,咱們五五分啊。呵呵......”
王婆承諾的是十五兩銀子,分給薛瑤五兩,周氏還剩整整十兩呢。可是,這五兩依然讓她肉痛。
平日裡,別以為她不知道,薛瑤這個小賤人把薛文韜這個弟弟當眼中釘肉中刺,要不然,她也不敢打這主意。
可是,今兒個這死丫頭抽的哪門子瘋?
薛瑤不動聲色的把薛文韜拉到自己身邊,低頭對他重複道:“回屋去。”
聲音同樣不大,可聽在薛文韜耳朵裡,卻如同命令一般。
周氏見薛瑤壓根兒不搭理自己,以為薛瑤是嫌五兩銀子太少了。心裡面將薛瑤罵了個狗血淋頭,面上卻咬著牙扯著笑道:“大丫,要不,你六我四?不能再少了,為了給文韜找一戶好人家,找這條出路,大伯孃我可是費了老力呢。王婆還在村口等著呢,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好不?”
為了不落人口舌,周氏也是想的周全,她沒敢讓王婆進村,就讓人在村口等著,拍了胸脯能把人給送出去。
薛文韜雖然瘦,可是架不住他模樣好。等到了那人家,吃好養好,肯定比這十里八村的男娃子都俊俏。